他们都接受了彼此。
又一年,殷妙儿带着叶绸上京考试。
得中二甲传胪,探花则是念娇。
这是许多人一生中的高光时刻,春风得意马蹄疾,一日看尽长安花。然而,琼林宴后,念娇私底下找到殷妙儿,吐露了件秘闻。
这次的状元与榜眼,其实名不副实,只不过与蓝相有些关系,被破格擢取罢了。
“殿试的名次,向来都在一念之间。”念娇冷笑。
殷妙儿却道:“无需多在意,左右不过都是进士及第。”她是个务实的人,状元还是传胪,一样都是进士,将来做官晋升都是同一个门槛,那么是哪个都行。
念娇道:“有的时候,我真看不懂你。”
“有些事,知道了并不快乐。”她说。
念娇长长叹了口气,不再说了。
金榜题名后,等得便是授官。殷妙儿走了书院老师的关系,得了个不好也不坏的差事,不坏在官职不小,不好在地方太偏。
她倒是挺满意的,寄了封信回家,秉明此事,准备带叶绸同去。
谁知殷母的回信里提到,他们成亲近两年,还没有好消息,要她纳个妾,带妾室上任侍候,要叶绸回家侍奉父母。
殷妙儿心里燃起了久违的愤怒。
她直接说,自己请了太医院的御医看过,说是不宜子嗣,这种事令她羞愧,故而不敢和父母提起。以及,作为女儿,不能侍奉爹娘,实在不孝,正好有同窗赠了个美人,她用不到,就献给母亲吧。衷心盼望家中能早添姊妹,抚慰爹娘膝下空虚。
把信和美人一道寄出,她堵在胸口的气才慢慢消散。而后,弥漫上来的是浓浓的无奈。
出口恶气,当然痛快,然而,以怨报怨,她与父母又有什么分别呢。
父母与子女,血脉相连,本该是最亲近的人。可是,普天之下不知多少人家,不是父母在伤害子女,就是子女在伤害父母。
一个月后,殷妙儿上任。地方虽然偏远且不富裕,却很适合大展身手,她忙碌归忙碌,心情却好了许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