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公子!”
一个小宫女从门口急匆匆地闯进来,打乱了这清雅一幅景色。
霍以辞也不恼,搁下笔,眼中笑意温润:“小倩,何事急成这样?”
小倩是陪他一同入宫丫鬟,并未改口叫娘娘,还是和在府中一样喊他公子。
“公子,”小倩跑到他跟前,忙道,“您可是不知道,昨个在御花园,忱贵妃又从皇后身边把皇上勾走了。”
霍以辞抚在宣纸上手微微一顿。
小倩接着说:“皇上在昭阳宫足足待了两个时辰,又回去在皇后娘娘那歇下了。”
霍以辞眼底泛起波澜,又极快地平复下去,温和恬淡目光与平日没什么不同。
“这与你我又有什么关系?”
“怎么无关呢?”小宫女一双柳眉揪起来,“您就不难过,不着急吗?”
霍以辞眼睛弯着,缓缓地摇了摇头。
小倩手指绞着衣袖,满脸忿忿不平:“您与皇后娘娘乃是一母同胞,照理说您还是府中大公子呢,论相貌,您和皇后娘娘简直像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论心性论才情,您更是半点也不输给皇后娘娘,为何……”
“小倩,”霍以辞开口打断了她话,“你跟了我这么些年,还不够了解我么?富贵荣华并非我所求。”
“奴婢就是太了解您了!”小倩辩解道,“您本就是京城中最出名画师,按您性子,这一生原是要游历山水,闲云野鹤地度过,就算老爷硬要送您入宫,您也不是抵抗不过……现下这一切,都是因为您对皇上一往情深罢了!”
霍以辞神色仿若被冰封了一般,错愕之中,看见小倩疾步走入内室,取了一个黄花梨画筒打开,将里面数幅画卷尽数展开铺于案上。
“您这画,明明都是皇上!”
层层叠叠宣纸上,竟全是同一人画像。
画中男子气质不凡,姿容似雪,或着常服,或戴冠冕,时而伏案题字,时而拈花浅笑。
叫皇宫里任何一个人来看,都能一眼认出这是当今圣上,若是再仔细一些,便能觉察出藏着细腻笔触后缱绻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