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只得转向霍闻泽,缓声道:“朕去去便回。”
霍闻泽握着他指节收紧,随后压下了眼中潮汐松开手道:“臣等着您。”
“娘娘快回吧,”霍忱语气里带着轻慢笑意,“若是染了风寒可没人担得起罪。”
霍闻泽拂袖而去。
奚迟随霍忱回了昭阳宫,进了殿内霍忱又是给他解披风,又是亲手给他斟茶,半晌才不紧不慢地叫人把证物拿出来。
他垂眸翻着,眉心越蹙越紧,脸上染上了几分愠怒,这件事竟与他素来信任老臣也有关。
“江大人近来时常告病,”霍忱悠悠然声音传到他耳朵里,“想来也快是时候寿终正寝了。”
他心底倏地一紧,抬头道:“不可。”
以他对自己这贵妃了解,若是什么都不说,明日清晨姓江便要横死家门。
他与霍忱也是自幼相识,缘于他随先帝出宫时救了对方一命,之后两人便分开了,他也是许久后才得知,霍忱一直以来都在暗处护他周全,只因怕牵连尚是皇子他,才没有与他相认。
要迎娶霍忱入宫时,他没少收到老臣们以死相谏折子,大多都是说此人心思艰深,行事狠戾,万万不可入宫,定会成为祸国妖妃。
然而他心意已决,力排众议以贵妃阵仗将对方迎了进来,这些年在他眼皮底下,霍忱也有所收敛,又亲手揪出了几起贪赃枉法大案,那些大臣们没人敢再吭一声气。
看见他目光里仍带着一丝警惕,霍忱又给他倒了杯茶,眼含笑意道:“是,皇上要臣做什么,臣便做什么,皇上不喜欢,臣绝不敢越过半步。”
明明是句表衷心话,用那低沉而慵懒声线说出来,便勾进了几丝暧昧意味。
奚迟这才察觉他已经让宫人都退下了,室内只剩下他们两人,顿时泛起了另一种警惕,微微眯起了眼。
“皇上把臣当作什么人了。”霍忱委屈地说。
就是太知道你是什么人了,他在心底默默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