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男人被推到监护室时,所有医生都松了一口气。
奚迟换下手术衣再出来时,天色又是黄昏了。
夕阳将天空染成了一片金橙色,辽阔而璀璨,让人心中盈满一种无限希望感觉。
奚迟站在手术室门口窗前看了一会儿。
刚才那位年轻父亲脱离了生命危险,但谁都不知道会不会留下后遗症,甚至无法预估他是不是一定能再站起来。
看到那一家人,他不可避免地想起自己六岁时那场事故。
对于当时情景,他除了模糊一些感觉,一丝一毫也记不起来。
但是按来他家采访过记者描述,大概是奚长明在知道对方是精神病患,无法正常沟通情况下,仍然不停地求对方不要伤害自己妻子和孩子。而他母亲已经被吓到动都动不了,却一直死死把他护在怀里。
在奚长明住院期间,有医生说因为伤到了神经,他有瘫痪可能性。
奚迟偷听到他妈妈给他小姨打电话,说如果他爸爸真残疾了,那她就不离婚,如果最后没事,两个人还是分开比较好。
六岁他一时陷入困境,不知道该祈祷他爸爸能够痊愈,还是不能。
最后他还是许愿,希望奚长明能平安出院。
奚迟看着窗外晚霞,伸展了一下肩背,转身下楼。
走到一楼,他却意外地看到一个熟悉身影。
霍野站在医院大厅里,正弯腰跟一个坐轮椅老奶奶解释着什么,奚迟瞥见他衣服上勾着一个小徽章。
奚迟等他跟老奶奶说完话,走过去问:“不是说回去吗?”
霍野转过身,看到他,神采一瞬间飞扬起来,指了指衣服上标志:“本来要走,不是看到招募志愿者,顺手报了个名。”
奚迟无奈地看着他。
霍野笑得肆意:“提前提升一下医务人员家属觉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