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展阳手指抓着膝盖,关节隐隐泛白,越说越慢:“你走以后,我从小路晃着回去,走到解剖楼后面……忽然被人拉进了巷子里,威胁我让我离你远点,就是这个人。”
即使做了一定准备,奚迟仍是心底猛地沉了下去,深吸一口气,尽力维持着声音平静:“他对你做了什么?只是威胁你两句,你不会害怕到现在。”
潘展阳当时也是人高马大成年男性,受到挑衅,第一反应肯定是还击。
潘展阳额头开始渗汗,他就知道轻描淡写,在奚迟面前混不过去。
“他把我拉进去之后,我还没反应过来,他已经掐着我脖子把我摁在墙上……我感觉手上凉凉,低头一看……是把刀。”
潘展阳心理防线溃破了,回想起八年前那个晚上,仍然抑制不住发抖。
他一直在健身,自诩体格不错,却被那个人两三下控制住,毫无还手之力。
他准备破口大骂,抬头一下对上了那人眼神,说实话那是双很漂亮眼睛,可他无暇欣赏。那个人褐色瞳仁里有一种了无生机冷,没有任何普通人情绪,看他神情就像观赏一条被拍上海岸翻肚皮死鱼。
他忽然像是哑了,一句话也说不出。
那个人嘴角带着一抹漫不经心笑,说:“你搂他了。”
潘展阳恍惚之间,刚反应过来指是奚迟,他手腕上传来了冰冷触感。
他强撑着低头看去,是一把军刀抵着他,刀刃反光显得格外锋利,他内心终于崩溃了。
“你是学医,教教我,”那个人冰冷声音响起,“挑断神经又不伤到动脉话,该从哪个地方进刀?”
他真像个虚心讨教学生,潘展阳整个人抖得像筛子,感觉到湿润液体顺着自己脸颊往下流。
“这么害怕呀?我还以为你抱他一下,该感觉死也值了。”
他听到那个人语气似乎越来越愉快,“没关系,你死不了,最多是不能做手术,不能当医生,这比起爱情来说,简直不值一提,对吧?”
他呜咽起来:“对不起……对不起……我再也不敢了……”
“既然你不想教我,我只能用最笨方法了。”那人对他求饶毫无反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