盈儿笑道:“前日想着种菜,这宫里也不好用农肥,便往这池里放了许多的鱼苗。平日菜地浇水,都用这池里带淤泥的水,肥力也就不差了。等鱼儿长大些,还能请父皇来吃这现捞的鱼儿。”
皇上大笑,拍手赞好。
盈儿心中略有些得意,打眼偷瞧安平跟贾后,就见这母女两个满脸皮笑肉不笑。
她便更忍不住嘴角弯弯:“若是父皇母后安平有兴致,哪日得闲了,来这里,咱们钓鱼玩儿。得了鱼,便在这亭上放上铁炉,用铁丝蒙架着,烤来吃。”
皇上笑道:“这士意不错。待这些鱼儿养肥了,记得操办一通。”
说笑着已经到了亭中。
亭心早放了两张竹案,上首一张单独放置了一张描金雕龙竹椅,下手案连边则围放着数张焦黄湘妃竹椅。
亭边靠栏杆另设了银炭泥炉,煮着铁釜,几案上放着茶筅茶具。旁边四五个小太监围着煮水点茶。又有宫人不断用红漆盘子送了果品点心,片刻工夫,亭中竹案已经摆得满满当当,琳琅满目。
皇上坐在龙竹椅上,又叫杨陌坐在竹案下首。
贾后与安平便坐在下面一张竹案旁。
盈儿既是媳妇,又是士人,便站着两边伺候着。
皇上吹着池上荷风,品着香茶,十分惬意,指着盈儿,道:“朕瞧着你事事倒都安排得极妥当,不像人传那般是个不着调的。只是前日的事,皇后安平一个说辞,太子又是另一番说辞。朕倒想听听你的说辞,看看到底是谁在欺瞒朕!”
虽是质问,可语气却十分和缓。
盈儿一听,腿脚一软,心里暗暗叫苦。
杨陌虽对她处处维护,可却像个闷葫芦一样,在外头替她说了什么做了什么从来不跟她提半句。这叫她怎么回答?若跟杨陌的口径说岔了,岂不是害他背上个欺君之罪?!
可她转念一想,杨陌就算要维护她,也绝不会在皇上面前说假话。
她缩着肩,心里惶恐,目光向杨陌脸上投去,见他果然十分镇定,还插了一颗剥好的红菱放入嘴里。见她看过去,竟眼神脉脉朝她眨了眨眼。
盈儿脸上一红,忙又朝贾后与安平看去,见二人脸色都十分紧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