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旋即又想起筐儿原是从厨房选出来的,大概是这丫头在一旁指导着做的,便也安心喝起来。
还别说,大鱼大肉大杯酒后,这暖暖的粥滑入肚腹,真挺舒服。
想不到,自家这傻妹妹,真想照顾起人来,还有一手。
如此,盈儿便是嫁入东宫,也不怕叫人诟病什么都不会了。
这头金璃心情复杂地又回了飞雪院。
一进门,就见桌上放了好些饭菜,看来她去找崔大娘子时,厨房把饭菜送来了。
借着昏暗的烛光,她看了看菜色,四荤四素,一汤,份例一分不少,可看上去已经冷了,还没动过一筷子。
沙夫人坐在一边,脸色蜡黄,一下子仿佛苍老了十来岁,见她回来,眼睛里又激动起来:“那娼妇人呢?叫她赶紧进来见我!”
金璃眼中含泪,提了裙子,又慢慢跪下:“崔大娘子说,夫人在禁足中,老爷吩咐不能来拜见。”
说完,便觉得室内连昏暗的烛光都一下子熄灭了一样,陷入令人害怕的黑暗。
她提心吊胆,双耳竖起,就怕沙夫人把一桌子的饭菜都朝她砸过来。
不想竟是没声没响,半天,就听得呜呜的哭声,然后那哭声越来越大,最后变成嚎啕大哭,她本来心中也对沙夫人生了厌,可听到这样的哭声,又觉得可怜。好好的一个正头夫人,儿女又都争气,竟是叫一个什么也没有的姨娘压在头上。
“我做错了什么?我究竟做错了什么?你们一个一个的都这样对我!是不是要我死了你们才甘心!好,好,好……我……我就死给你们看!”
金璃闻言吓得魂飞魄散,腾地跳起,冲上前去,却见沙夫人哐当砸碎了一只碗,拿起碎片就往手腕上割。
金璃一把抱住她:“夫人这是何苦,就跟老爷低个头,认个错,放下柯表姑娘的事,出了这道门,还能治不了那个崔大娘子?”
沙夫人放声大哭:“是了,是了,他一回来就这样狠狠地打我的脸,就是怪我护着丝儿,没护着盈儿。他这是折磨我为他的好女儿出气呢!你你……去跟他说,我……我不管丝儿的事了,我不管了。叫他放我出去!我要出去!”
金璃忙安抚住她,匆匆朝琵琶斋去。
金璃到了琵琶斋外,却听里面十分安静,心里诧异,还当酒宴已经散了,可看又有婆子太监侍卫守在门外。
她便冲个相熟的婆子招招手。那婆子过来,问她何事。她想了想,夫人认错这事,总不能托别人转告,便道:“怎么里头安安静静的?可是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