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可真是祸从天降!我不过是初嫁王府,又思念姨母,这两日伤了胃口,一时不适而已!”柯碧丝听到要请太医,强忍恶心,右手指着杨大夫,大声说出几句整话来,“却叫有心人故意污蔑我……”一语未毕,一只小碗“哐当”落地,正正砸在她脚下,一股蒜味儿弥漫开来,她“呕……”地一声,又吐了出来。
众人都没注意到这碗是谁扔的。筥儿人小,又人不知鬼不觉地溜回了盈儿身边。
可这下,只要稍有经验的婆子,都瞧出不妥来了。
可万想不到,王府的那个管事婆子,却还叉着腰,指着杨大夫道:“奶奶都说了不是,哪个不信?赶紧去叫那个什么杜太医呀,谁还怕了谁!你这个臭老头,敢污蔑我们奶奶,一会儿有你好瞧!”
柯碧丝正吐得头晕脑胀,听到这话,双腿一软,晕了过去。
杨继只觉得如雷轰顶。若是真叫了杜大夫来,纸可再包不住火。
可转眼一看那婆子,突然心中一动。这严嬷嬷原是郡王妃的陪房,最得力的左膀右臂。他心中计较,见柯碧丝晕倒,一顿脚道:“叫便叫,不叫岂能证明内子的清白!”
盈儿听了大感意外。这杨继打的什么算盘?不怕丑事暴露吗?正疑惑,就见一堆婆子抬了柯碧丝往旁边的小室去,沙夫人和叶菡紧紧跟着。
那小室由四扇隔扇门与大厅隔开,原就是为酒醉或身体不适的客人所备,一应床褥俱全。
见她们都进了门,片刻工夫丫头婆子们还有叶菡都退了出来,绿波站门边朝外张望了两眼,就关紧了房门。
叶菡一出来,便匆匆跟乔檄说了几句,夫妻两便离开大厅,不知道去了哪里。
盈儿见状心知,大约叶菡也看出来柯碧丝有问题了,可能找地儿跟乔檄商议对策去了。
柯碧丝装晕,遣开众人,多半是打算跟沙夫人吐露实情,好逃过这一劫。
可两世大仇,筹谋已久,连杨大夫的性子,她都算好了的,天也帮她,又弄了个郡王府婆子来,此仇今日不报,不知要等何年何月。
她冷眼看了看郡王府的那个一脸精明的婆子,见她正凑在杨继耳边不知说了什么,杨继脸上阴晴不定。
她便招手叫筥儿来,吩咐了几句。
筥儿趁乱中无人注意,飞奔出门,绕到后面回廊上,凑近小室窗户,贴耳细听,就听里面果然隐隐传来柯碧丝的声音,承认自己有了身孕,但孩子是杨继的,求沙夫人无论如何都要阻止杜大夫给她瞧病。沙夫人气急败坏,却也无可奈何,几人商议一阵。筥儿听得差不多,便又转回来,贴在盈儿耳边,细细说了。
盈儿心中有了数,便也不急,只叫筐儿引杨大夫另到一室歇息。
杨大夫不肯,筐儿只得叫人搬了张椅子,引他远远到角落里坐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