盈儿扑倒在杨陌怀里,只觉得浑身上下都在痛。肩上痛,嗓子更是被火烧肿了一般。
她本就病体未愈,刚才在外头又冻了半天,现在受了大惊,出了一身虚汗,软绵得连手指都动弹不得。
常夏递上热茶,她费力抬手想去接,却指尖微颤。
杨陌抢先伸手接过,自己先喝了一口,试了试温度,这才递到她唇边。
天青色的茶杯,修长白皙的手指,突然有些模糊。
上一世也是这样。有一回跟他出去狩猎,回来就高烧不止。太医怕是在外染了时病,便将她移到宫外隔离将养,怕传给他,也怕传给宫中其他贵人。
规矩如此,她倒也没觉得是委屈。
只是有天夜里口里干渴,醒来叫人送茶水,不想掀开帐子,进来坐在床头的人竟是他。
那天他也是这般,先替她试了试茶水温度,才递到她唇边。
第二天醒来,要不是筐儿筥儿叽叽喳喳告诉她,她都怀疑自己是在做梦。
为什么呢?他拼命捕捉她的心,自己的心却不肯给她。不觉中,脸颊慢慢湿了一片。
她别开头,故意把眼泪蹭到他的衣袖上,才嘶声道:“我自己喝。”
杨陌修眉一动,嘴角抿紧,有些生气地把茶杯塞到她手上。
可稍一用力,疼痛便从肩胛处瞬间往下发散开,手指打颤到竟连那小小的杯子都握不住。
“别闹了。赶紧先喝下,仔细回头嗓子疼。”杨陌轻轻吁出一口气,抬手,轻轻将杯沿搁在她唇上,倾斜成一个恰如其分的角度。
终归还是嗓子烧得太难过,盈儿想了想,便就他的手喝了半杯,这才觉得好些,哑着嗓音,低声道:“你放开我。”
杨陌皱眉,把手中半杯剩茶往常夏手中一递,右手一抄将她打横抱起,几步走到他日常小寐时躺的罗汉床上,将她轻轻放下,又拉了床蓝锦被子给她盖上,这才拉起她的右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