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菡送她出去,回来便埋怨乔檄道:“你也不是不知道,她是太太的心头肉。你这样,她指定一会儿又跑到铁衣堂哭诉,回头你在外头,太太念叨不着你,可我在家里,却少不了受夹板气。”
乔檄心事重重,只管大口吃饭。叶菡唠叨一阵,见他饿了,便在一旁伺候他用饭,又把今日嫁妆的事,还有钟家来求婚的事,给他说了一遍。可乔檄只管低头吃饭,叶菡终于忍不住,遣散屋里的丫头婆子,火冒三丈,问他:“你今儿怎么了,回来就闷头吃饭,不言不语的。我跟你说得嘴都干了,你怎么连理都不理我,要是你盈儿妹妹,问一句,你得答十句。”
乔檄闻言,放下碗,咕嘟咕嘟喝了两口茶,擦了擦嘴角,搂住她的腰,俯身亲了一下她的脸颊,羞得叶菡满脸通红,哪里还顾得上生气。
“太子要选妃了。今儿早朝圣上发了话。过两日,礼部拟了章程就要公布。”顿了顿,乔檄道,“我得赶紧去趟白草院。”
“你……打算送盈儿去应选?”叶菡愣愣地问。
乔檄摇头,拔腿就走。
盈儿身体本就没好全,今日又累着了,回来喝了两口粥,倒头便睡。可是却又睡不踏实。迷迷糊糊睡了一阵,就醒了。也不知道怎么了,一会儿想着钟成康那莫名其妙的笑,一会儿又想着钟家那个有趣的老太太,可更多的时候,她想的却是——钟成康来求亲,到底后面有什么她不知道的事情?总觉得跟杨陌有关。
杨陌大她五岁。如今已经二十出头。前世,这般大时,他孩子都生了几个了。
一想到孩子,她的心又开始翻腾,说不出是伤心多一些,还是仇恨多一些。
又想起那日他湿淋淋醉熏熏地发酒疯。
他发什么酒疯?他有什么资格发酒疯,还强亲了她!
想到这里,她就觉得更加心烦意乱,翻了个身,叫筐儿:“拿条湿毛巾给我。”
一时,筐儿用红漆盘子奉上两条热腾腾的湿毛巾。盈儿也不起身,抽了一条,使劲地擦嘴。
看得筐儿莫名所以:“姑娘喝的紫米粥,明明都一滴油星儿都没有呀。”
筥儿在一旁嘻嘻笑起来:“这都过了好多天,怎么姑娘想起来就擦嘴呀。要我说呀,姑娘就嫁了太子殿下才好呢,我跟筐儿以后就是宫里的大姑姑,要多威风有多威风。”
盈儿气得把擦过嘴的毛巾一团,使劲砸向她,“威风个屁!”
筥儿一闪,那毛巾朝外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