细想来,他和钟意那个混蛋父亲,又有什么区别?
陆鹤彰是很少会叹气的人,因为那样意味着无能为力,他绝不允许自己无能为力。
可在钟意这件事上,他目前能做的事只有叹气。
钟意吸了吸鼻子,从刚刚那股劲儿里缓过来了,转而道歉:“对不起陆先生,我刚刚话说重了,没有怪您的意思,这些年您培养我也花费了不少,是我太不知足了。”
陆鹤彰没有回应他的道歉,只是问:“有没有什么想吃的?清淡的。”
钟意摇摇头,“没有,胃里还是不舒服,不想吃东西。”
“嗯,想吃了告诉我。”
“知道了。”说完这句话钟意都准备睡了,发现陆鹤彰好像没有要走的意思。
他犹豫着问:“陆先生,您不用回去休息吗?”
陆鹤彰说:“吴惠的儿子结婚,向我请了三天假,其他人我不放心。”
“啊?”钟意懂装不懂。
陆鹤彰哪看不出来他那狡猾的眼神,心有愧疚,也就不戳穿他了,妥协道:“算是个借口。”
钟意把脸往被子里缩了缩,传出来的声音带着快要憋不住的笑,“什么借口,听不懂啊。”
陆鹤彰无奈道:“我留下来陪你,可以吗钟先生?”
被子里的人终于憋不住笑了声,满心欢喜藏也藏不住,偏偏还要嘴硬一句:“其实,其实我一个人也没事的。”
“那我走了?”
“别走别走,”钟意从被子里探出了头,眼睛亮亮的,“陆叔叔陪着我,更好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