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这样的结果,却也在顾相宜意料之内。
自南月死后,顾家就如同朝着前方的悬崖前进一般,纵使一天前进一步,也终究堕入深渊,土崩瓦解的那天。
只听柳如歌淡定的回着顾相怜,道:“你一个庶出的女儿,连你小娘都是买来的。侍奉主母本就是分内之事,至于被你说得如此感人肺腑吗?且姑娘大了总是要嫁人的,你年纪到了,为你议亲,怎么就成了卖去抵债了?人家那边可是富户,有你享福的日子呢。”
柳如歌依旧是那个柳如歌,张口便能将黑的说成白的,顾相怜方才那般歇斯底里的倾诉自己的苦,柳如歌的答复却只有一句——你一个庶出、生母又卑贱的东西,侍奉两日主母还能卖起惨了?
但光天化日之下,柳如歌也没同她细说这事,只催促收人的婆子道:“少听这丫头胡扯,她加上她姨娘两个人,不多不少正好一百五十两银子。”
三百两银子,将他们母女俩都卖了也不够抵债的,而今这二姐儿竟还当街寻死。
她以为这么一闹会有转机?
这毫无可能。
她这般闹,传到那边去,那边该收人还是要收人的,闹了一圈只能让那边的丫鬟婆子都看不起她罢了。
顾相宜始终没有掀开帘子多看一眼那顾家现在到了什么地步。
即便她看了也无用,这些人早就把顾家作到尽头了。
以至于顾相宜在婆家,长辈们都不需给她任何脸面,只当她是没有娘家的,即便打死了也不会有人上门来闹。
面对这么一个娘家,顾相宜早就心寒到麻木了。
顾相宜见马车迟迟无法前进,在轿内同车夫道:“车夫,绕行罢。”
车夫气恼得叹了口气。
这对母女在这儿拦街,他也只能绕路而行了。
殊不知,方才顾相宜虽未漏面,但轻柔的嗓音一出,竟让顾相怜辨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