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相宜不记得了。
只知道这半年里,安瑾瑜一直阴魂不散,她是得了池家的庇护,方才躲过一劫又一劫,不然此刻,她恐是如顾相情那般,在安家做妾都要遭受冷嘲热讽。
顾相宜笑了笑道:“是呵,半年过得可快。逢春相见,也是机缘巧合。若安公子没什么大事,我便回去找家里人了,他们恐是还等着我呢。”
一句看似能引人理解的话,在安瑾瑜听来,却是扎心一般的痛。
她说走就走,心说变就变。
曾经那个要死要活都非他不可的姑娘,这会儿视他如陌路人一般。
可缘由是什么?
这半年来,安瑾瑜一直不曾得知。
安瑾瑜深知,顾相宜心里定是明镜着,遂直言道:“我有什么事,你心里难道没数?”
顾相宜当然有数。
若是旁人,都半年了,新媳妇也娶进门了,若还没完没了的计较过去某个姑娘为何不嫁他,还要讨说法,说出去都遭人笑话。
换作旁人,也早就不计较了。
只是,安瑾瑜不一样。
顾相宜深知,安瑾瑜的父亲本就是在官场上颇有权势,私下却风流成性,家中妾室几十便罢,仍在外招惹女子。大娘子时常责怪安瑾瑜父亲在外风流一事,家事杂乱。
幼年的安瑾瑜便是在这种环境下长大的,他眼看着母亲无论如何都没有权去同父亲争,父亲在家中一手遮天,母亲只有逆来顺受的份。
只要男人有了权势地位,家里无论多少女人,都必须以夫为天。
他从小到大除了用功之外,后宅的这些事将他影响得太重,即便是后来父亲去世,他受了家中太大的期望,誓要比父亲做的更优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