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在皇宫遇见她时,刘望便多注意了她几分。
她还是用欣赏的眼光看他——这一次,却不是欣赏他的好,而是欣赏自己的杰作。好像他是一件工艺品,由她随意打磨而成,好坏皆随她的心情。
刘望觉得有趣了些:宫中会耍心眼的女人很多,会玩政治、会横插一脚、还莫名其妙的没有因果联系的姑娘,他从小到大,就见了徐时锦这么一个。
徐时锦是什么样的人呢?
她会在宫宴时,他正襟危坐与人谈话时,借陛下传话的机会,悄悄在席下握他的手;
她会在旁的姑娘忙着想办法爬他的床时,如男儿一般,跟他讨论家国大事;
她会在收到他的礼物时,眉眼弯弯,笑得像个孩子一样天真无邪;
她会一直在原地等着,等他回头去找她,前方看不到尽头,回头,她却总站在那里……
这么些年,无意中,原来他和徐时锦已经如此要好。
像他随口说的一句话,她就能领会其中意思——他是多想排除所有障碍,登基为帝。
刘望道,“小锦,莫觉得孤太野心勃勃。父皇虽好,毕竟年老了,有些决策很是胆怯。像与夷古国通婚一事,他不可能让真正的公主下嫁,就从宗亲中的那些郡主里面选……那些姑娘同为我刘氏子女,虽因联姻被选为公主,但这样远嫁异国的公主,又有几人真心喜欢?但为国而嫁,区区婚姻,又算得了什么!”
“但那是陛下的联姻政策,殿下不能从中作梗啊,”徐时锦温柔看着他,“我们顶多能为将来,提前做些准备。”
“还是小锦懂孤的心,”刘望微微笑,赞许地摸着姑娘的长发,眯眼,“我们需要一场战争……一场能重新制定规则的战争。”
徐时锦心中琢磨着殿下的话。
殿下纵有天大抱负,但巧妇难为无米之炊。自己之前与殿下做了那么多算计,间离刘泠和陆家,不让这两家真正联姻合作;顺意与锦衣卫牵上线,投资沈宴,又借沈宴的手,打压陆家。陛下最重要的武器,就是锦衣卫了。刘望想争取锦衣卫,与沈宴合作了那么久,却还围着陆家的事转,没有深入一层。
如果沈宴愿意和殿下合作,那再好不过。若他继续态度模棱两可……徐时锦眯眼,她总有办法让他点头的。
徐时锦眼睛一闪:她还是还手握着阿泠这个武器吗?而沈大人,他看似光风霁月油盐不进,确实心冷如铁,不会为阿泠动摇吗?
徐时锦不信。
沈宴能为阿泠动摇一次,就能为她动摇第二次,第三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