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你和她交往了。”
“对。”丹东尼咕哝了一声,“我他妈脑子进水了。”
“怎么发生的?”
“没什么特别的。那天她来找我老姐——她在网上看到了我老姐的画,然后知道了我老姐爱做梦的事。那是暑假,她们两个从傍晚聊到凌晨,还该死地占用了客厅。我的房间楼上……想去厨房拿吃的就必须见到客人,然后就得打招呼,懂吧?我最烦和陌生人说话,所以我在自己的房间里待了一天。我当时在写一个小游戏……我和另一个家伙打赌,看谁在二十四小时内做出来的游戏更难。当然赢的人是我。但我实在饿得要命,就琢磨着干脆睡一觉等那两个女人结束。而我亲爱的老姐从来不避讳男人的房间,她想找几块电池,就直接闯进我的房间。然后她看到了我电脑屏幕上的游戏,当然她觉得那是我为了刁难她做的。于是她试了。她输了。她把自己的客人叫进来帮忙了。你敢相信她让第一次见面的人这么做?”
“我不意外。”周雨说。他早已领教过“红色渡鸦”过分热情的交友态度,如今想来,那或许正是源于两姐弟远离人群的生活方式。
“总之,等我醒来时她搞定了。她大摇大摆地站在我的房间里,还说我做的游戏很简单,你懂吧?我当时就决定这事儿没完。我把游戏上线了,告诉她下载地址,还更新了两个增强版,然后查看她的通关录像……唉,总之,没搞定。第三次的时候她没上线了,我等得不耐烦,就黑进她的电脑里留言问了问原因。反正,总之,如此这般,我们就交往了。你理解了吧?”
“完全不理解。”周雨坦白道。
丹东尼有点泄气。隔了一会儿他说:“我也不明白她为什么同意和我交往。当然啦,我可不觉得自己很逊……但是她能找到更好的,是吧?家世,门户,地位,反正就是那套上流社会的玩意儿。”
“她不在乎这个。”周雨说,“你也说过她是怪人。”
“怪得让人发毛。”
丹东尼把下巴搁在栏杆上,许久没有再说话。周雨隔了一会儿后说:“她把那枚硬币看得很重。”
“什么?”
“她很重视那枚硬币,所以才在我们分开前把它交给我。她把那看作自己的幸运硬币。”
丹东尼把手插进衣袋里。两人碰头的那一夜,周雨就把出现在自己兜里的硬币交还给了他。
“要下雨了。”丹东尼说,“我们还是进去比较好。”
周雨点点头,领头往船舱走。就在他进去以前丹东尼叫住他。
“你拿着这个吧。”丹东尼把那枚李理的硬币抛过来,“她是给你的。你的女友也失踪了,是吧?我想我们现在都需要点运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