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发生得很突然,幸好周雨离木屋站得稍有距离。当木墙倾倒而下时,他本能地朝侧边避了一步,立刻便脱离危险。而荆璜却不偏不倚地站在墙壁正中央。
“荆璜!”
在纷飞的枯叶与尘土间,周雨清晰地听到沉闷地撞击声。那如同人体被木棍重击所发出的动静,让他不由地呼吸加促。
他准备冲上去搬开木块,把冒失的同伴拖出来施救。在那以前,如黑雾般滚滚翻涌的尘土后传来一阵哗啦乱响。
“呸……呸呸,什么破玩意儿……”
荆璜一边拍打身体,一边从尘土后走了出来。周雨马上打开手电,对着他的头部与手臂照射检查。他的衣服和脸上全是泥灰,头发里混满枯叶的碎片,但却没有看到一丝鲜红的血迹。
“你拿这玩意儿射我干嘛?”荆璜用手挡在脸前,“把这倒霉玩意儿关了。晃得我心烦。”
他的声音听起来也中气十足,似乎没有大碍。万全起见,周雨还是询问道:“身上有哪里觉得不舒服吗?”
“没啊。”荆璜不以为意地回答,“我就开个门,干嘛不舒服?”
听到他的话,周雨没有评价,而是转头看向木屋。眼下它失去了一整面墙,像是被抽走一块支柱的积木城堡般完全崩塌。两边侧墙的顶端歪歪斜斜地倚靠在一起,形成一个金字塔形状的尖角,屋顶断成两截,滑落到旁边的地上。
看到这木屋的遗迹,周雨又回头看向荆璜。
“……意外。”荆璜甩着左手说,“破玩意儿年头久了,怪不结实的。”
“这样就不能进去了。”
“哪儿不能?这不还有个洞吗?”
荆璜说着矮下身,从两边侧墙底部形成的洞口钻了进去。周雨本想阻止他闯入随时可能塌陷的屋内,却听到一声闷响,然后是荆璜大声骂道:“谁他妈在这里挖的洞!”
他的声音听上去像是从地下传来的。周雨打开手电,缓慢地接近洞口,光线照亮屋内的情形,瓶罐、碎灯泡、毛巾和纸页掉了一地,大概是刚才的意外所致。
在靠里的角落深处,他看到一个黑黝黝的地洞。洞口原本应该被活板遮盖,但日久年深,木质脆弱,如今只剩下金属铰链和一点木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