荆璜不耐烦地用右手滑动屏幕,左手又开始在虚空中划拉起来:“我找那个。”
“哪个?”
“就是桑树林子,”荆璜继续意味不明地划拉着左手,“没桑树柳树也行,没柳树槐树也行,没槐树……算了,没槐树拉倒。”
周雨对馥水市不熟,但既然是一个相当繁荣的现代都市,就不太可能会像山村那样漫山遍野地种植林木,像桑蚕之类的农业更和寸土寸金的馥水市毫不匹配。如果说小规模的桑树林,想必只有城郊才找得到。
虽然想到了这件事,他却没有直接告诉荆璜,而是问道:“你为什么要找那种地方?”
“我想知道刚才那男的家里在搞什么鬼。”荆璜漫不经心地说,“挂祭画,奏祭曲,胆儿够肥啊。我倒瞅瞅到底是个啥玩意儿。”
“你是指那个屏风。”
“废话,他把那么大一张画搁我脸上!”
周雨疑惑地看着对方。那张画在周雨看来并不奇怪,只是普通的宴游图而已。
注意到他的表情,荆璜却突然迟疑起来。他烦躁地挠了两下脑袋说:“算了,这倒霉玩意儿,你少去招惹比较好。”
“……你说到这种份上,觉得我会装作没听见吗?”
周雨突然有了种熟悉的感觉,仿佛自己又回到了米根竹,身边坐着张沐牧或者陈伟,言语便不假思索地从口中跳出来。他立刻低下头,借着收拾文件和买单的时机掩饰窘迫。
服务员很快来到他身边。周雨看了一眼账单,伸手进衣袋里取钱包。他已习惯了移动支付,但馥水市这边似乎更喜欢用零钱,因此也只好入乡随俗。可当他在衣袋内抓住钱包时,手指同时又触到另一个冰冷小巧的硬物。
周雨愣了一下。这件外套是刚从干洗店拿回来的,他还没往衣袋里放过钱包和手机以外的动词。
怀着疑惑,他把那个硬物从衣袋里取出来。那是枚一元硬币,周雨把它翻转过来,发现两边都是正面。这是一枚他从未经手过的错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