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摇了摇头。“家父过得很好,不需要我去打扰。”他淡淡地说,“李先生还有和令妹有关的东西吗?如果方便的话我想看一看。”
“这恐怕不太合适。”李规说。
周雨不觉得意外。换作是他也不会允许一个陌生人随便去翻周妤的物品。谈话至此已无意义,他甚至考虑要就此告辞。这时荆璜指着屏风开口说:“这桑树林挺好看的,是附近的地方吗?”
李规将目光转向荆璜。虽然三人已经坐在一起许久,他却像初次看清荆璜的长相,难得流露出少许惊讶。周雨不奇怪他的反应——荆璜的脸在初见时是很有冲击力的,足以抵消那糟糕的穿着品味。唯有在和他聊过天后才能让人明白帅没法弥补一切。
“这幅是先父生前最爱的古画,我请人仿画在屏风上作为纪念。”他回答道,“不是本市的景光。”
“这画上人还挺多的,跳啥舞呢?”
周雨看到李规脸上的惊讶正逐渐消失,变成一种程式化的礼貌表情。那正是他自己每次面对荆璜时常用的态度。
“这幅画名叫《桑乐图》。”他仍然斯文有礼地介绍道,“祖上旧籍曾在黔云一带,带着这张图是为了纪念故乡,不忘桑梓。”
荆璜随随便便地哦了一声,又把脑袋转向天花板,看来已经对屏风失去兴趣。李规望了他几秒,然后才转头看向周雨。不知为何,周雨觉得他的目光变得有些奇异。他突然站起身,从旁边的书柜里拿出一个档案袋。
“如果周雨先生你还是想知道舍妹的事情,可以去她的学校问一问。”他把档案袋递给周雨,“这些是舍妹学籍信息的复印件,还有我写的情况说明书,你将它递交给校方,应该会同意你查阅一些舍妹在校时的档案资料。”
他的举动超出了周雨意料。接过档案袋后,周雨还是有点反应不过来。“李先生?”他试探着问道,“为什么突然给我这些?”
李规坐回原位,抬腕看了一眼手表,这是送客的默示。
“寻找舍妹的下落是你的自由,周雨先生。”最后他说,“但我希望你知难而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