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半天后,她说:“家。”
周雨静静地看着她。风吹动了红帽,把它拉扯向栏杆之外。
“我以前从来不想,也许未来也不会想。只有眼前此刻,周雨先生,我渴望插翅而飞,归于故土。”
“……你会回去的,总有一天。”
李理有点悲伤地笑了。
“哪儿呢?”她问道,“我该往哪儿回呢,先生?”
周雨迟疑了一下,然后答道:“你哥哥还在。”
“但他只是我哥哥。”
“亲人……不够称为家吗?”
“我猜那也是一部分。”李理回答道。
周雨谨慎地保持了沉默。他不记得亲人,周妤有一个母亲,但却相隔天涯,鲜少联络。既然对他而言最重要的是周妤,那么“家”的位置就无关紧要,不过是周妤住所的代称罢了。他不知道李理心目中的家到底如何定义。
“先哲认为,这世上的一切形态皆出自某种范式。”李理在雨中说,“某种至高无上,完全正确的标准,那就是存在于诸天之上的‘理式’。它是永恒而绝对的美。当我们认识物体的美时,实际是因为该种形式构成了我们对其理式的回忆。因而我们也可以得出结论:美即是对理式的模仿,模仿越接近,就具备更多的美。我们的艺术在此前提下而形成,并延至其它精神领域。”
当周雨用迷惑的眼神瞪着她时,她又进一步解释道:“这是我名字的由来。”
“作为一个商人,你父亲的涉猎领域还真奇怪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