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能奇里面穿棉甲,外面又加了一件对襟山文甲,头戴八瓣铁盔,单手持一根十余斤重的狼牙棒,站在一架梯子旁,十余名持盾握刀的亲兵把他护在中间。
两百名弓手相互之间稍微拉开间距,每两人中间置火盆一个,里面的木炭烧的正旺。箭头上裹着一层浸透油脂的棉布,随着号令,弓手纷纷将长箭伸进火盆中引燃,两百把长弓斜斜指向城头。
随着一声哨响,带着黑烟的箭雨射向城头,献营的老贼也迅速登上梯子开始攀爬。三轮火箭射毕,弓手们更换成普通箭只,继续向城头覆盖射击,一是杀伤,二是压制。
这次攻城的都是献营中身经大小数十战的老卒,战阵经验丰富,很多人参与过数次破府灭县的战斗,攀爬起来既稳又快,弓手射完三轮火箭,很多人已到达顶端,随即腰腿用力站上了垛口。
老卒们对城头有火铳一事已经知晓,站在垛口处迅速扫一眼城头上的情形,迅即跳下垛口,给身后的士卒腾出登城的落脚点。
他们知道官军火铳的威力,但也同样知道火铳的弱点:准头全靠蒙,打完后装填极慢。
第一排登城的老卒均手持蒙着牛皮的木盾,寄望于能挡住射来的铳子。虽然不知效果如何,但手里有个遮挡之物,总比只是手握兵刃更让人心安。
短促的喇叭声响了一下,贼兵们下意识的将盾牌挡在胸前。一片震耳欲聋的轰鸣声中,火光崩现,白色的硝烟将这片城头笼罩。
用盾牌遮挡铳子的贼兵,只觉手臂上一股巨力传来,铳子击破盾牌后速度只是稍缓已缓,但还是继续翻滚着冲入贼兵的身体里。
火铳的铳弹不是现代那种锥形子弹。现代的锥形弹头飞行距离远,穿透人体后造成的创伤面积小,失血也少。
铳弹是相对柔软的铅子,射进人体之后不会透体而出,而是在身体里面无规则的翻滚,将中弹之人的内脏搅得稀烂。
惨嚎声响彻城头之上,有的贼人头部中弹,哼都没哼一声,被巨大的冲击力击的身体后仰直挺挺摔倒。脑袋就跟摔碎的西瓜一样,红色的鲜血夹杂着白色的脑浆流了一地。
第一批老贼或死或伤躺倒在地。趁着硝烟遮蔽视线,第二批老贼也跳上了城头,然后手持兵刃迅速向前扑去。他们知道城头火铳数量不少,想趁着火铳手转换身形之间的空隙,在硝烟阻碍铳手视线之际近身肉搏。一旦近身搏杀,火铳连一条铁棍都不如,铳手只有被屠杀的命运。
又是一声喇叭声响起,第二轮火铳轰然打响,第二批贼兵不出意外的在惨叫声中倒地。指挥火铳发射的队官就站在与垛口平行的不远处,对登城的贼兵观瞧的一清二楚。
城头上的烟雾浓厚的几步之外看不清人影,第三批贼兵先后跳了上来。面对浓浓的硝烟笼罩的城头,贼兵们暗自心喜,跳上城头后迅速分散向两侧,准备避开可能还有的火铳打击。
艾能奇在第五轮的攻击队伍之中,他在等待官军的第三轮铳响。
果不其然,第三轮火铳打响了,城头上惨叫声还未响完,艾能奇奋力一推,将排在自己前面的亲兵推上垛口,第四轮的贼兵纷纷涌上城头。
居然还有第四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