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主人很自然的收回他手里的相册,弯起唇角:“晚安。”
熄灯后,客厅陷入沉沉的黑暗,冰箱发动机的轰隆声依旧响个不停,头顶上老旧的电扇还在转动。
眼睛在五分钟后彻底适应了黑暗,迟南走到门边把吊扇关了再躺会事故现场沙发。
这套沙
发被清洗得很干净,皮革纹理缝隙并没有血腥味,也没有死亡的味道,但保险起见,迟南还是把沙发往边上移了移。
这样就算吊扇砸下来也砸不死他。
十分钟后,迟南躺在沙发上,在轰隆隆的发动机声中迷糊了,眼见离坠入深眠仅有一步之遥,他突然睁开眼睛。
滴答,滴答。浴室里的水滴声让他绷紧神经。
像是谁没拧紧水龙头,又像是防水系统不好的老楼房,水从天花板渗透滴落浴室地板。
而他睡前关掉的电扇又开始呼呼转动,吹出来的风把茶几上的报纸掀了一地。
迟南晃了晃神,发现明明被他移开的沙发又在不知不觉中回归原位,停在飞速旋转的风扇正下方。
心里有种莫名的危险预感,迟南立刻坐起来离开沙发。
也就不到半分钟的时间,突然咣当一声巨响,高速旋转的扇叶直坠而下,深深插穿枕头刺破沙发,无数细小棉絮从被割裂的皮套里飞了出来,洒满沙发和木地板。
半分钟之前,那是迟南枕着的地方,如果他没及时离开,现在整个脑袋很可能已经和身体分家。
就和所谓的‘爸爸’那样,一起躺进冰柜,一家人整整齐齐。
可奇怪的是,吊扇坠落的巨大声响并没有惊动屋里任何人,这间客厅就好像真空了一样,发出的声音完全被抽干,无法传达给屋里其他人。
刚死里逃生,迟南只是平静的庆幸,循着水声走向浴室。
“谢谢。”他的声音低似自语,他知道是水声救了他,或者说是这位故意弄出水声的人。
浴室的门虚掩着,迟南推开的瞬间嗅到潮湿的沐浴露香味,像是有谁刚用过浴缸洗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