麦芒伍望了一眼人群中的大不善,此人是左将军的侄子,近来在京城可谓无法无天,而左将军也和五寺五军等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莫非……
很快,兵部的大人便拿着一个箱子出来了,喝令众人依次上前,从箱子中抓阄分组。
卷帘没有显山露水,只是沉默地混杂在人群之中,听从着官兵的吩咐。等轮到自己上前,卷帘稍一探手便从箱子中取出了一张字条。上面只有一个字:甲。
大概一炷香的工夫,两百多名武夫便纷纷抽签完毕。兵部的大人摇晃了一下箱子,开口说道:“甲组的,拿好兵器现在进去。”
说罢,校场沉重的木门缓缓打开,透出的光亮仿佛通向了一片锦绣前程。一群武夫不再言语,只是各自咬牙瞪眼,鱼贯而入。
待到这卷帘进了校场,其他执金吾盖不住的杀气,才隐约散去。而吴承恩此刻正被李棠一顿数落,埋怨他没用,抽签都抽不中与卷帘一组,错过了报仇的好机会。
卷帘迈步,站在了校场正中;随即抬起头,看着城墙上的麦芒伍。麦芒伍居高临下地回视着他,双臂环绕,面无表情。
卷帘笑了笑。从走进校场之时起,他就感觉到了周围的杀意:如果自己没猜错的话,镇邪司应该提前暗中做了手脚。当年在南疆的时候也是,那奎木狼表面叛离朝廷镇邪司,实则却是镇邪司派到南疆来压制自己的,而他的妻子百花羞也助他与自己对抗,看那漫山遍野的百草树木便可知晓其用心。
当初他顾忌奎木狼“镇邪司锦衣卫”的身份才没有痛下杀手;没想到,这镇邪司却不领情,那么,他也便不用客气了。
唤沙、驱尸、用蛊。
他的成名绝技。
京城太平之地,并无死伤,驱尸并不现实;从南疆调来狂沙也太耗费心神;至于用蛊,现在还不到时候……
“只不过,”卷帘低头,避开了麦芒伍的目光,压抑的笑声从嘴角溢出,“如果我卷帘只靠三种绝技生存于世,未免太被小瞧了,麦芒伍啊麦芒伍,终究是我高看了你吧!”
卷帘左右看了看,除了一些小鱼小虾外,并没有见到吴承恩;这倒不算意外。既然麦芒伍说了要让那书生赢下武举,那初赛避开自己乃是人之常情。
不过……
卷帘有些玩味地看了看校场北面的城墙,那里端放着五顶轿椅,面前都垂着白色的纱巾;纱巾后面,便是当今权倾朝野的五寺首官。既然这么有分量的观众到了场,自己又拿人“钱财”与人消灾,也不能太应付了事了。
兵部的人喝着号子,驱赶着甲组的人全部入了校场后,喧哗了几句什么,然后便抬手示意。众人便各自亮出了兵器,神色紧张,准备迎接一场九死一生的混战。
卷帘手中并没有任何兵刃,只是俯身捡起了地上的一枚石子;他粗算了一番,校场之中有五六十人,多半用不到蛊虫便能一并收拾掉。这样最好,卷帘也担心用了蛊虫的话,说不定会伤到五寺的大人们。这样反而会节外生枝。
一声锣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