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底这所谓的“白面具”是人、是物,却再也没有了下文。
京城到底是天子脚下,很快三营便做了一番安排,发布了宵禁。只是,这举措也只能管管普通百姓。夜里面,青楼的灯火一直很旺,里面那些远道而来的达官子弟,照旧抓紧时间挥金如土、夜夜笙歌。
不过,青楼里的龟公倒是看到了一件稀罕事:左将军的侄子身边跟着两个保镖,正是戴了雪白面具,远远看着便杀气腾腾。而且,那侄子仗着自己叔叔的身份,总是喜欢当着姑娘们的面欺压他人——总会有人被挤对得下不来台,便要弄刀弄枪找回面子;但是这些人,却再也没有露过脸。
这龟公推算一番,贪图热闹,早上便将自己夜里的见闻说了出去。只是不到半天,此人就失踪了,直到晚上才在巷子里被人发现:龟公的牙齿已经全部被人打断,一边耳朵也被人连根扯掉,浑身是血,好不吓人……
京城里当兵的,没人不怕左将军;但是这人命关天,上面的老爷催促得紧。事情发展到了这一步,巡夜的士兵心知肚明,纷纷都说城里闹了妖怪才屡出人命,将这烫手山芋顺理成章推给了锦衣卫镇邪司。
所以,此时血菩萨与麦芒伍一大早便出现在城门口,守官看来,这两人定是一夜未睡,彻夜巡逻吧……
旁边,白色的轿子略微一动,麦芒伍即刻贴了过去,俯身倾听。
“看到了。”里面的声音,轻却沉稳,“不足二十里。”
麦芒伍随即站直了身子看看天色:“总算是赶上了。”
旁边一直没有说话的血菩萨听到麦芒伍这番感慨,反而拉了脸:“我们这么大早起来,竟是为了那书生?倒也是将锦衣卫三个字念得太轻。早知如此,我倒不如顶替九剑去青楼埋伏,多少比这里有趣。”
麦芒伍笑了笑,没有理会血菩萨的抱怨:“后辈需要历练,让九剑得些经验。再说了,这书生当时可是你推举的,我自然是要看重一些。”
这番话,倒是表达了麦芒伍对血菩萨的几分敬重。血菩萨听到这里,便也不好再说什么。
“他们停下了。”轿子里的人突然开口。
“何事?”麦芒伍皱皱眉,朝着轿子低声问道。
“一……二,三个戴着白面具的人拦住了他们。”轿子里的声音并不急躁,“唔,倒也不是拦住。为首的壮汉跪在地上,缠着女子的脚不肯放开——哦,那白面具应该是李家的人,老虎尾巴露出来了。”
麦芒伍与血菩萨互相看了看,不晓得这算是哪一出戏。
“嗯,那书生带着同伴往京城这边逃了……”轿子里的声音越发有了兴致,仿佛看到了有趣的东西,“后面那三人,倒是跪得整整齐齐,也不追……看着像是被什么吓住了一样。”
血菩萨冷笑一声,带着几分得意对麦芒伍说道:“怎样,这书生有几分本事吧?”
麦芒伍笑了笑,重新抬头看看天色:“那么,一个时辰内就会到……我去旁边的茶摊歇息一下,至于你……”
血菩萨移动脚步,站在了轿子旁边缓缓抬手。几只乌鸦从四面八方落下来,围住了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