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好你剩下的生命。”使节徒劳拍打着车厢玻璃门,索道拉动,车厢晃悠着驶向黑暗。
仿佛飞上无尽的虚空,或者深邃的海底,除了来处的一点火光,四周黑暗浓如墨染。
刺骨的冷意沿着脊椎攀爬,仿佛一条湿腻的蛇在皮肤上爬。砰!车厢被不知什么撞了一下,使者顿时手脚瘫软。
要知道他正吊在数千萨米的高空!他哆嗦着摸出火镰,点着蜡烛。昏黄的烛光摇曳亮起,他一抬头。
玻璃窗外一张僵死的面孔正看着他,脸又长又尖,眼神空洞。
“啊!”蜡烛惊惶之下脱手熄灭,眼前重回黑暗。使节却感觉更加的恐怖,那张脸离他只有一臂之遥。
砰。轻轻的拍击声让使节汗毛倒竖,牙关打颤。他能感觉到,那东西趴在车厢上缓慢地移动,一步,一步。
使节缩在车厢一角。突然,啪!背后车厢拍击震动。他跳起来。疯狂摸索蜡烛,剧烈战栗着。
几次才点着。光线射出,玻璃上一只巨大的爪子缩回黑暗。小小的空间内只有喘息、心跳,和蜡烛哔哔噗噗的燃烧声。
蜡烛越烧越短,他突然明白执政官的话:拿好你剩下的生命。使节极度紧张地凝视火焰,很快,火苗跳了跳,彻底熄灭了。
黑暗袭来,使节能感觉到
“它”在看着他,踏踏的爬行声接近,从一侧到另一侧,然后是嘎啦啦的声音。
“它”拉开了门……这是他在恐惧击溃前最后一个念头。……执政官在拉回空荡荡的车厢,展示给信徒,高昂喝道:“这是阴影的兆现!”信徒回以呼喊,将恐惧化为狂热。
他们朝着半空中象征阴影意志的白瓷面具不断叩拜,当面具出现黑色的裂纹的时候,他们还以为是阴影在回应呼唤。
接着,面具灰飞烟灭,某种保护献祭大厅的力量被瓦解,天花板被黑色的火焰侵蚀,某种东西降临了。
剧变发生,却没有人逃走,一种远远超过凡人的意志震慑*,不能动,不能说,不能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