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盈红下意识地抚了肚子,此时内殿里已经掌了灯,灯火通明,照在她面上,似蒙了一层金纱一样,十分朦胧美丽。
她顿了顿似乎在酝酿着说辞,过了一会,才笑道:“姐姐这话可说得严重了,今日哪宫的娘娘不是送来厚礼,妹妹只不过随大流而已。”
欧阳箬看着她,漫不经心道:“李妹妹若真是随大流,那也就罢了,送点燕窝参茸,或者干脆不送,只过来道个喜便走,我也绝对不介意,只是今日妹妹太郑重了,反到让姐姐我揣摩不到你的心思。”
李盈红闻言这才呼了一口气,拍了拍胸口道:“可憋死我了,要不是我娘这么吩咐我一定要姐姐你收下礼物,才开口说事,我才不会做足这些虚礼呢。”
欧阳箬见她小女儿情态一露,这才笑道:“是什么事令妹妹烦恼?”她早就料到李盈红有求于她,单是看她送礼一事便知道了几分。
李盈红微微叹了一口气:“还有哪件事情,我叫亲信带了信回了娘家,又细说了日前我滑跤之事,没想到娘家却全无反应,只等到前两日母亲能进宫一趟了,才与我细说了原由。”她说的自然是皇后想过续她腹中的龙胎,欧阳箬曾暗暗示意她写信回娘家求解决之道,李盈红自然做了,只是没想到兜来转去,这主意还是落在欧阳箬身上。
欧阳箬抿了口茶,又听得她继续说道:“姐姐,我母亲说……说这事还要求姐姐帮忙想个办法。母亲说,那日我出事就是姐姐一力承担下来这才保住了龙胎,由此可见姐姐胸襟智慧不是一般女子,若姐姐能再为妹妹筹划,妹妹就能保住与肚子中孩子的缘分了。”
李盈红轻声说道,声音带了恳切与期望,说到最后目中含泪,盈盈欲滴。欧阳箬只做不见,心中叹了一口气,怎么她们都当自己是救命的菩萨了呢。这可不好。
欧阳箬美眸一轮,看了看她的肚子,才一月有余不到两月身孕,他们娘家人就开始急了,也难怪,李盈红目前的地位只不过比宫人略高一等而已,皇后若开口说要,他们能不给么。
欧阳箬似笑非笑道:“妹妹此言差矣,那次只不过姐姐一时血勇,哪里称得上是什么大胸襟智慧?妹妹说的事关重大,你看姐姐我自身尚勉强,如何能再出头?”
李盈红见她就是不松口不由急了:“姐姐是不是不拿我当姐妹了?如今皇上这般宠信你,难道姐姐为妹妹说一句话也不行么?”说着落下泪来。
欧阳箬见她情绪不稳,知道她孕中敏感,心中一叹,扶了她起身,到了内室入坐了,才道:“正因为我当你是好妹妹这才与你说了真话。说实话,姐姐我一无权二无势的,在宫中只是自保而已,如何能再帮你?你应该比姐姐更知道那位是何等人物,她可是楚国大世族的嫡长女,即使现在膝下无子,依然能坐稳位子。你这是使的小性子,只道自己的孩子不能给她,可是你不知道若换个人,自然千肯万肯。孩子给了她,便是嫡子,前途不可限量。你亦能以后身受荣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