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阳箬在“浣碧宫”里待了一会才出来,自是好言劝慰了宛昭仪良久。回到“花延宫”拿了方子给德轩看,德轩看了下,点点头:“奴婢虽然略懂药理,但看这方子却是不错的。不过为了防有错,奴婢还是拿给赵先生看看。”
欧阳箬微颦了眉道:“赵大先生是何等人物?你这般冒失前去问,岂不是自找不自在。恐传到皇上耳朵。”
德轩躬身道:“娘娘多虑了,奴婢就是正大光明地去问,并不碍的,只说是在宫外叫人开的方子。再说赵大先生如今不太理政事,只与一干名士闲人饮酒斗诗,悠闲得很。”
欧阳箬这才点点头,叹了一声:“他满腹才华,倒是可惜了。”
德轩犹豫了一下,才轻声道:“奴婢窃以为,这才是赵大先生明哲保身之道……”他说了一半却不往下说。
欧阳箬猛地醒悟过来,赵清翎之才乃是惊世绝艳,他能辅佐楚霍天登位,平定王皇后与国丈一党叛乱,这等魄力若是有了大展身手的平台,必成权相也。
他何等聪明世故,等楚霍天一登位,固辞权职,散去一身的富贵,只日日悠闲游荡,这样楚霍天便不会再忌惮他。
“赵清翎先生,真是神人也。”欧阳箬一叹,这才放心让德轩去了。
宛蕙进来,见欧阳箬在出神,笑问道:“如今娘娘也该放了心了,这秦太医恐真的是个良医呢。说不定真的能一举得子。”
欧阳箬回过神来,淡淡笑道:“姑姑,我想的不是这个。”
宛蕙奇道:“那娘娘想的是什么?”
欧阳箬素手点上茶水,轻划几笔,宛蕙趋前一看,上面只淡淡四字“收为己用”。
她随后手轻抹去,桌子上只余几点水渍,再也了无痕迹。
她对宛蕙笑道:“姑姑去叫鸣莺过来,我得好好教她识文断字,整天跟疯丫头似的,东跑西就的。”
宛蕙这才应了,鸣莺进来,还抱着霖湘,欧阳箬照例教问了霖湘的吃穿,抱着她逗了几下,便又口授了一首小诗叫霖湘背了。又逼着鸣莺习了好几个大字,命她回去好好抄写默记。
楚宫的冬季就这般缓慢地一日日过着,整个楚宫因得楚霍天在朝堂外边一日紧似一日的肃贪腐之风而变得气氛诡异起来。
几位妃子家里的多少都有受到波及,有的被家里撺掇着向楚霍天求情,但最后都是被楚霍天狠狠地责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