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防泄密。此等密信皆以鹅毛蘸牛乳写成。以火烤之方可见字迹,此为朝鲜十二路义军之求援信。托北洋军情处代转,请大清为朝鲜征订国体。”孙纲说道,“晚辈当时让她担任北洋军情处朝鲜总理,信上有各军统领之亲笔签名及指印。”
李鸿章立刻叫人拿来火盆,将信笺一烤,果然现出字迹,李鸿章一封封仔细读完,点了点头,“朝鲜各军完全认可她的身份,好象还是因为你这个北洋副提督呢。”李鸿章笑了笑,说道。“但这个征订国体,兹事体大,非一言能决,朝鲜军民对王族失望,由此信可见一斑,但抛开国王另立政权,恐怕震动太大,不可操之过急,这次倭京会谈,就让她去吧。”他想了一想,说道,“朝廷有人说你帮办北洋军务,凌驾于北洋水师提督之上,有越权之嫌,依老夫看,这次去倭京谈判,你们夫妻就一齐去一趟如何?一个代表大清,一个代表朝鲜,正好堵住他们的嘴。”
“晚辈非中枢重臣,人微言轻,外交又非所长,朝廷不是想让中堂大人去吗?”孙纲奇怪地问道,
“老夫曾立誓终生不履日土,老夫安排张樵野去,你为副使好了,外交重务,你也应该熟悉一下了,这回正好是个机会,再说了,国内变法之呼声益高,老夫这把老骨头,经不起海上颠簸,还是在朝内,给你们这些年轻人减少些麻烦吧。”李鸿章说道,“未来之中国,当是你们年轻人之天下。”
孙纲听得不由一愣,历史书上不是说李鸿章不赞成变法吗?看这样子怎么不象呢?
“康有为此人果真有为,老夫多少年敢想而不敢做之事,他敢为之,让老夫佩服不已,”李鸿章长叹道,“老夫比起你们,真的是老了啊。”
“皇上召晚辈入朝,是否为了这变法之事?”孙纲小心地问道,
“不全是,皇上是想问你大清应该如何应对日本被瓜分一事,并想借此机会收回青岛,变法之事,皇上可能问及,你可以把你地看法说给皇上听,但不要言及太多,”李鸿章说道,“朝中满员忌惮北洋军力强盛,要求裁撤,老夫深以为忧,你可适时建言皇上,言此行之谬。”
“晚辈以为,不如从此辈之议。”孙纲微微一笑,说道,
“这是为何?此战虽胜,强敌未去,青岛尚在德人之手,怎可遽言裁军?”李鸿章吃了一惊,说道,
“中堂大人所言极是,但晚辈的意思,是明里遵从朝廷裁撤之意,但实际操作上,可以行去芜存菁之法,”孙纲说道,“将海6军精锐以别种方式保留,以备将来,至于那些旧有之军,平日聊壮声势尚可,而战时不能一用,都是纸糊的老虎,有不如无,莫若去之,可免若辈议论。”
李鸿章人老成精,立刻明白了他的意思,“去芜存精?”他不由得问了一句,
“兵法有云,兵在精而不在多,攻平壤之役,我军之**尽露,死伤数万,贻笑他国。再攻平壤,参战军亦数万人,而真与倭寇角者,不过几千人,然能克名城,一战而复朝鲜,”孙纲说道,“晚辈以为,此等能战之众,可设法以别的名义保留,其余可裁可遣,既向朝廷表明北洋无拥兵自重之意,使皇上与朝廷不致为难,又可节饷以作他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