承影微微一怔,说:“可是现在家里已经没什么人了,回去也只能是扫墓。”
“那就回去扫墓。”
她觉得奇怪:“看样子,你是一定要带我出门了,目的是什么好像并不重要。”
他低笑着捏捏她的下巴:“结婚以后,一起出门的机会比较少,就当作是补偿好了。”
她愣了一下,没再做声。
除去多年前那趟云南之旅,她和他好像确实没有正正经经出门旅行过。就连当年的结婚蜜月,也因为父亲的突然殉职而不得不临时取消。
其实父亲曾经极力反对她嫁给沈池。那时候他比较忙,正好刚刚投入到一项危险的重要任务中去,无暇分身,更加管不到她。
后来得到她竟然在与沈池谈恋爱,晏刚几乎是大发雷霆,头一次破坏了行动纪律,三更半夜回到家中,把她从睡梦中拎起来。
他的态度前所未有的强硬,根本容不得商量:“你嫁给谁都行,只有那个沈池不行。”
“为什么?”她感到不能理解,“我已经是成年人了,难道不能自由选择以后的生活?”
“生活?”晏刚似乎是被逼急了,脱口就问:“你知不知道他是做什么的?你做了他的老婆,以后过的是什么生活,你到底知不知道?”
其实她不是傻瓜,交往这么久,沈池的事她多少总有些了解。但她根本没考虑过那些,到底还是年轻,在心里唯有爱情至上。
“他是做什么的我不管,只要他爱我就行了。”她赌气般地说。
“爱?他那样的人,懂得什么叫爱?他那样的人,有什么资格说爱?”
“什么叫做他那样的人?你根本就是偏见!”
“是你太幼稚!囡囡,听话,离开他。”
自她十六岁以来,父亲就很少叫她的小名了。她当时听得不禁呆了呆,隔着昏暗的灯光望过去,竟发现不知从何时开始,这个在她心目中伟岸如山的男人也已经老了。
父亲鬓角花白,眼角爬上皱纹,或许是由于长期的自我隐藏和压抑,就连法令纹也加深了不少,将面容衬得十分冷酷严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