军医伸手摸了一下少年的腹部,两个伤口还在咕咕冒着血水,可怜的肚子上,布满了鲜血,掀开他的衣服,里面的皮肤早已经被染红。
军医小心的擦拭掉一部分的血液,才确定了两个伤口的准确位置。
两个手指宽的伤口,不规则的弹片造成的伤口,呈现锯齿状,鲜血还在从伤口之中涌出来,就如同打开的漏勺一样,哇哇的淌血。
看到伤口的位置,再加上这种大出血,军医十分无奈的对身边所有人摇摇头,弹片进入到身体内,损伤到了肝脏,就算是有充足的药品,也难以救得活。
不过本着自己的责任,军医示意边上的其他战友帮忙,把这个少年士兵扶起来,伸手摸他的后备,也有两个伤口,穿透身体的弹片,伤到了肝脏,也切断了一部分的肠道。
年轻的士兵,意识开始迷糊了起来,军医见状,马上拍了拍他的脸颊,同时对他喊道:“小伙子,你叫什么名字?”
意识清醒一点的年轻人,早已经说不出话来说,嘴里冒着血泡,想要回答,可是只有不停从嘴里涌出的血水。
周围的人,只能从他颤.抖的嘴唇之中,读出了几个音符:“求求你们,我要回家,我要回家……”
最后的四个字符不停的重复,在年轻士兵最后回光返照的时间之中,他也终于喊了出来:“我要回家……”
军医有些不忍心的看着他那年轻的面庞,说道:“好,我们帮你回家,你很快就能够回家了……”
“我很……清楚,我回……不去了,长官……,信……,寄……”年轻的士兵,凭借着最后一口气,断断续续的说了出来,只是还没有说完,便已经咽下了最后一口气。
看着没有气息的年轻人,军医很无奈的摇摇头,在他身上摸索了会儿,终于找到了一封早已经写好的家书。
鲜血将信纸染红了一大片,打开信封,里面的纸张保存十分完整,只有一部分染到了血印。
军医擦了擦手中的鲜血,小心的将信封内的信纸抽了出来。
字迹都很清晰,就是字体有点凌乱,可字里行间内的那种对家人的思念,对战争的反感,对美好生活的憧憬,都字字如金。
“亲爱的母亲和姐姐、弟弟:
看着手中干净洁白的信纸,每每要下笔,都不知道应该写什么,因为在这里,时时刻刻都在面临死亡,但我不得不迫不及待的在信纸上写下这些内容,否则我自己也不知道,下一秒我是否还活着,而我也不知道到了天堂,应该怎么和你们说了。
从走上战场的那一天,我一直都很想念你们,原谅我从莫斯科大学直接走上了战场,也原谅我都不和你们说一声,但是我没得选择。
我知道,我无论如何都看不到你们了,我怀念你们的声音,怀念你们的相貌,怀念你们曾经给予我的家庭温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