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下朝回宫,江元亲自送来汤药候在殿内,药汤气味异于平日,显然新添了药草,苏漓才惊觉自己忘了如此重要的一件事。
——避子。
但是江元怎会知道昨夜……
似乎猜到她的疑问,江元低垂着眼睫,淡淡地解释:“属下今日入宫,听闻一向勤勉的两皇今晨双双晏起,恐怕宫中不久便会添喜。属下也问过沫香,确定之后才重新开了方子。”
原来如此,仅仅是迟了早朝,便有诸多猜议。宫中尚且如此,想必朝臣更不例外。如此一来,或许近期她可以清静一些,不必再每日面对催促皇嗣继承的折子。
苏漓道:“有劳你费心了。”
饮完汤药,江元按例为她诊脉后,神色稍缓道:“照此情形,至多再调理二月,陛下便可不再服用此汤药。”随后默默离开。
过了片刻,一名年轻的太监送来一盒蜜饯。
沫香接过木盒,打量了那太监几眼,奇怪道:“你在何处当差的?怎么没见过你。”
年轻太监恭敬回道:“奴才在御药房当差,今日李管事听闻江神医亲自煎药送来西华宫,担心陛下身子不适,特命奴才送来蜜饯为陛下解苦。”
苏漓目光微沉,淡淡道:“有心了。你叫什么名字?”
年轻太监笑道:“奴才小金子,新进宫不久,今日首次得见圣颜。”
苏漓目光轻轻一闪,口中却赞了一声:“好,来人,赏。”
宫女应声送上御赐赏银,年轻太监连忙接过谢恩后退出殿去。苏漓盯着那退出的身影,直至消失不见。
东方泽恰巧从槅门进来,见状问道:“此人有问题?”
苏漓沉了眼,道:“首次见驾,对答如流,毫无惶恐之心。我赐他赏银,他感激谢恩,却不曾看过赏银一眼。退出殿时,步伐稳健,无欣喜雀跃之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