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漓心头一惊,东方泽约皇兄在此相见,本应悄然而来,秘密商谈,可是他却带着大批人马,一来便包围了整个客栈,他要做什么?她不由猛地扭头看向身旁之人,东方濯面色阴沉,双拳紧攥,目光一动不动,死死盯着楼下之人,眼中恨意一如当年浓烈。苏漓的心,顿时沉了下去。
客栈门外,东方泽目光冰冷,沉声下令道:“去把他找出来!”
盛秦盛金立刻带人冲向大门,以黄铜浇铸的客栈大门早已紧闭,坚硬无比,刀枪不入。盛秦盛金与众人合力竟也打不开一丝缝隙,不禁对视一眼,回去大声地禀报道:“启禀陛下,客栈大门已从内封死,属下无能,请陛下示下。”
东方泽不说话,目光冷冷扫向由作战碉堡改建而成的客栈,青灰色的围墙,如铜墙铁壁一般,想要强行攻入,确实不易。
楼上苏漓心惊地看着东方濯,“……紧锁大门,你要做什么?”
东方濯急声道:“不是我!这里不安全,你快走!”
苏漓目光一动不动,定定地望着他,不知为何,她心里突然涌起一股强烈的不安来。她上前一步,沉声问道:“你是否还有事瞒着我?”
东方濯目光轻闪,不知该如何解释,只一味催促道:“没有时间细说,总之你赶紧离开,这里有……”
“相斯予!”楼下东方泽冰冷又宏亮的声音打断了他的话,“你阴谋破坏晟定两国合作,趁人之危,欲夺人所爱,真是小人行径。出来,我们当面把话说清楚!”
东方濯目光一沉,本想大声回敬两句却又突然闭嘴,冷笑地看着窗外。
东方泽目光扫过围楼上的众多窗口,只见一个个窗口窄小漆黑,隐约可见一两扇窗内似有人影闪动,难以分辨。不禁冷哼道:“相斯予,你不用躲着我,我已经知道你是谁。当年那场大火,没能把你烧死,如今你换张面孔,摇身一变,竟成了东溟岛少主!你藏在岛上的那个人,我给你带来了,二皇兄,你不出来见见?”
一声“二皇兄”,仿佛将时光拉回到从前。那时他是皇后嫡子静安王东方濯,备受皇帝宠爱;他是贵妃庶子镇宁王东方泽,身怀野心,一心要图谋太子之位。曾经势均力敌,多番相斗,如今却早已天差地别,他成为叛贼逆臣,不得不改头换面,妄图东山再起;他成为执掌一国江山的晟国皇帝,意气风发,觊觎天下。时移势易,他们虽然是真正的血亲兄弟,却改不了这生死相争的历史。
苏漓看着东方濯,“他知道你的身份了,快走吧!”
相斯予没有动,目光中恨意渐浓,反笑起来:“走?我还走得了吗?”
苏漓心中一紧,往窗外望去。
盛萧拎着一个小老头来到前方空地,那老头个子极小,只有寻常人半身高,此刻他面黄肌瘦,形容枯槁,头发一片糟乱。被盛萧拎着后衣领,脚下空悬,他嘴里发出呵呵的声音,看起来像个疯子。可这个疯子的眼神却十分精亮,他目光望向漆黑的窄窗,似乎在寻找熟悉的面孔。
东方濯看到他,瞳孔微微一变。苏漓疑惑道:“他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