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漓自然没什么不敢的,她淡淡道:“当然。这圣旨不只要给太尉大人看,更应该让所有大人都一一过目。”说罢将圣旨递给一旁的高公公。
东方濯眼光微瞥,高执立刻捧了圣旨给诸位大臣一一过目。无论字迹,还是玺印,都看不出任何问题。
梁实初一看之下,顿时也说不出话来。众大臣们都皱起了眉头,疑惑不解,低声议论纷纷。
唯一没有看圣旨的人,是东方泽。此刻他的眼里,仿佛只看得到一个人。
宋无庸手捋长须,笑道:“这下梁太尉该放心了吧!人人皆知,明曦郡主与镇宁王情投意合,她怎么可能帮助静安王假传圣旨?无凭无据的,梁太尉以后切莫再胡言乱语,危言耸听。”
“你……”梁实初怒目圆瞪,一个字还未说完。
“不是还有另一道‘圣旨’吗?为何不一道宣来!”东方泽突然开口,声音冰冷,听不出丝毫情绪。
苏漓抬头,他站在一片惶乱的文武大臣中间,愈发显得他面色镇定,仿佛事不关己。周围的人都不得不感叹,镇宁王定力非凡,到手的皇位突然被夺,如此大变面前,竟还能安然若泰,面不改色,实属罕见。
梁实初看了看他的脸色,立刻将嘴边的话咽了回去。
嘈杂的大殿,一瞬寂静无声,落针可闻。
东方泽忽然举步上前,朝苏漓走去。东方濯目光一闪,飞快拦在前头,面色阴冷,神色高度戒备,东方泽不禁嘲弄笑道:“二皇兄不必如此紧张。”他抬手,随意轻轻一拨,东方濯控制不住朝旁边退开两步。登时脸色一变,再欲上前,却见东方泽伸手取出锦盒内的第二道诏书,缓缓递到苏漓面前。
他定定望着她的眼睛,沉声道:“本王很想知道,这第二道诏令,又是什么?”
他情绪明明看来一丝波动也无,但握住明黄色圣旨的修长手指,指节却因用力而泛白,隐隐透出内心抑压的痛楚。
苏漓心头莫名涌上难言的酸楚,强自镇定心神,欲从他手中接过诏书,他却紧握住不肯松手,一双眼逐渐浮现隐隐痛色,像看不见的细针绵密地扎在她心底,一阵阵锐痛传来,她再忍不住转开眼,待要放弃时,他却又突然松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