摩天轮载着他们掠过深沉的大海,掠过窗外梦幻的夜景,掠过远处茂盛的树林。而白落言在只有二人的空间里仿佛能清晰听到自己的心跳,光影如慢镜头一般巧妙地切换着,最终定格在了对面男孩的脸上。
“这是为我特意安排的惊喜吗?”白落言问。
方棠点了点头,说:“是特意为你安排的生日惊喜,喜欢吗?”
“你怎么会知道……”白落言顿了顿,忽然笑起来,说:“是老张告诉你的吧,那并不是我真正的生日。”
“我知道。”方棠看着他说,“是不是真的有什么要紧,从今天开始,我只认你这个生日,以后每年的今天,咱们都一起度过,就像你也会为我过生日一样,不好吗?”
白落言的目光意味深长,说:“你好像比我会安排,我只会很俗套地给你做生日蛋糕,宝贝,下次,别对我这么好。”
方棠偏过头去看着窗外,说:“谁对你好了。我自己也想看看夜景,一举两得而已。”
白落言笑着站了起来,走到他的身旁坐下。
“你干嘛?”
“让我抱抱你。”
方棠怔了一瞬。然后,他微微张开了双臂,纵容着白落言的手掌绕过了他的胳膊,将他紧紧地搂进了胸膛。
一刹那,方棠有种快要窒息的错觉。
体温和气息同时侵占了方棠的大脑。在抱住白落言腰的时刻,他的心也像是流动的海水,向前永无止境地奔涌。
“终于抱到了。”
白落言闭上眼,尾音有些难以察觉的轻颤。
方棠心悸难耐,用手背轻拍着他的肩,小声说:“什么终于,不是早就抱过了吗?”
“现在的感觉比较真实。”白落言说,“其实我也一直患得患失,怕我的病症又犯了,我又会忘了你,然后,再次变成一个人。小棠,没有你,我都不知道我该怎么办。”
“我……今天也问了简铃的病。”方棠的心此刻软得不成样子,他仿佛才是那个给予爱意与无限温情的人,而身躯与他紧贴的,是一个一旦离开他就会不知所措的小孩,他尝试着组织语言,想尽可能地安慰他,说:“简铃告诉我,有些病,一旦患上,就很难治愈,但也并不是完全没有机会。你的病,是后期造成的,就和我的过度呼吸一样,只要不受外界的刺激,应该不会再犯了。”
方棠离开了白落言,一双眼安静地望着他,里面藏着难得的坚定,“你看看我。我就在这里,我是活生生的,不会变成你曾经养过的猫,也不会变成你已经去世的妹妹,不是每一个你所在乎的人都会消失,那些阴影,都过去了。以后,再也不会有人离开你,再也不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