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药……药……”
肖怀岳哆嗦着抬起手掌,欲探入衣内找药,而这时,方棠的注意力被他成功转移,电光石火间,老人一把握住了他的胳膊,指骨发力,方棠惊了片刻,刀子猝不及防往下落去,跌到地板上发出清脆的声响!
眨眼之间,情势逆转。方棠失去了武器,肖怀岳亦摆脱了他的钳制。保镖们迅速上前,方棠还没来得及反应,肩膀已被一股强硬的力道狠狠扣下,同时,太阳穴上赫然顶上了一个漆黑的洞口。
下一刻,庄舒羽爽快地走到方棠面前,一掌挥下,把方棠的脸打得侧了过去。
鲜血溢出嘴角,方棠却并不吃惊地笑了起来:“我就知道,坏人变老了,不是那么容易对付的。”
肖怀岳居高临下地看着他。他从保镖手里接过龙头拐杖,用底端轻轻戳了戳方棠胸口,挑眉冷声道:“我以为你是个敢的,没想到,还是个破绽百出的小废物。对待敌人,你怎么可以心软呢?嗯?就算是老人,小孩,也绝不能手下留情,明白吗?天真到想用这种方式来抓我,我一想到我那死在你们手里的外孙,就替他感到不值。”
方棠冷笑:“是啊,你那外孙连几岁的小女孩都不放过,他一条命,赎不了那么多的罪,确实不值。”
“娃娃,我不跟你逞口舌之快。”
肖怀岳悠悠泛起笑容,像已品尝到胜利的果实,心满意足从他脸上每道沟壑里流泻出来,让声音也变得如风般柔和:“我已确定,你不可能杀掉白落言,更确定了你此次赴约的目的。你如此情深,那我便成全了你们。白落言送了我一个礼物,我也还他一个礼物。舒羽,给白落言打电话吧,告诉他,他的心上人就在我们手里。”
方棠低声叹气,摇头道:“我给你们说我杀了他,你们偏不信。那你打吧,你们能打通他的电话,那算我输。白落言那个人,你们又不是不知道。他不爱任何人,更不可能爱我。他把我折磨得那么惨,我早就恨透他了,怎么可能还对他情深。老头,我看你不用当大佬,干脆回家写小说吧,我一定追更,怎么样?”
肖怀岳并不搭理他。他看向庄舒羽,庄舒羽立即摸出了手机。白落言的号码他烂熟于心,可是反复拨打多次,那头传出的,只有公式化的关机提醒。
“他关机了?”肖怀岳皱着眉,似乎并不愿意相信这个结果。
方棠大笑起来:“我说吧!老子已经把他杀了,你们还不相信!快点,死老头,给我个痛快的,你的游戏玩不下去了,你就一枪了结我吧,我死了,白落言死了,你该满意了吧?你都快死的人了,别学年轻人那套,搞什么变态手段。”
肖怀岳紧紧地盯着他。
许久,老人浑浊的眼眸含了某种深意,他咳嗽一声,拄着拐低低笑道:“我虽命不久矣,可能在死前看到这么有趣的事,也是死而无憾了。小兔崽子,你真的很有意思,我本来不信白落言那种人会真的对谁情有独钟,可现在见你这样,我忽然有几分相信了。”
闻言,方棠心脏猝然涌动起碎冰潮涌般的寒意。
他脉搏隐藏在皮肉之下狠跳不已。明明并不炎热,汗珠却渗出了他的掌心。胸腔内的刺痛感太过清晰,几乎让他喘不过气:“你想……”
“我想等天亮之后再给他打电话。”肖怀岳接过他未说完的话,一双眼如鹰般锐利眯起,“他关机,我就一直打,打到他接为止。我确信他没死,娃娃,你是骗不了我的。你觉得,当我告诉他,你已经在我手里的时候,他会是什么反应呢?会不会担心得马上跑过来,苦苦哀求我,甚至不惜跟我下跪认错,让我放掉你呢?”
“别他妈做梦了!”方棠眼底布满血丝,失控地大吼:“白落言恨透了我!他不可能为了我过来,更不可能给你认错!你有魄力的话,现在就杀了我!别搞那些卑鄙的,你来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