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一点也不怕我吗?”肖怀岳沧桑的眸底流动着丝丝狠戾,握玉的手也在不知不觉间加重了力道,“因为你,我们一家再无团圆的时刻,而你,却还好好地活着,我要摧毁白家,不怕玉石俱焚,即便赔上我这条老命,我也要为军霆报仇。”
白落言轻笑出声:“看来,我要开始立遗嘱了,没关系,您想怎样,尽管来吧,白家这种地方,毁灭了也好。”
“你不心疼吗?”肖怀岳压低声音,冷冷地道:“你费尽心机,装模作样这么多年,哄骗军霆对你掉以轻心,不就是为了得到白家的一切?如今又怎么舍得拱手让人?”
“您错了,我从来没有想过得到白家,一刻也没有。”白落言勾起嘴角,说:“我的目的只有一个,就是亲眼看着白军霆死在我的面前,我如愿以偿了,这辈子再没什么遗憾,可是您,却有一个我都替您感到遗憾的遗憾。”
肖怀岳猛地挺直了背脊:“你指什么?”
白落言不疾不徐地说:“您知道吗,其实您一点也不适合戴玉,人说君子才佩玉,小人常穿金,您即使佩玉,也只会使它们变得污浊不堪。”
肖怀岳动了怒:“你!”
“别急啊,我给您带来了一样东西,只怕更适合您。”
白落言轻拍手掌,让特助悠然地递上了一个雕刻着繁复花纹的木匣,他静静打开匣子,只见里面放置着一块红色的肚兜,而肚兜中央裹着一个药瓶,瓶子里充斥着漆黑的药水,在店内昏暗的光线下,肖怀岳根本看不清其中的内容物。
他开始坐不住:“别卖关子,你究竟想玩什么花样!”
白落言笑:“怎么是玩花样呢,今儿是大年初一,我也怕您一个人孤孤单单,所以想让你们一家团圆,您瞧,我这不是帮您把您的小曾外孙给带过来了吗?”
肖怀岳手中的玉饰倏然掉落在地,碎成两半。
“你……你……”
肖怀岳满是沟壑的脸丧失了血色,他全身发抖,如枯树皮般的手指颤颤巍巍地指向他,他几乎喘不上气,剧烈咳嗽几声后才勉强开口,“你胡说……这怎么可能是……”
白落言用小肚兜把药瓶轻轻擦拭了几下,再推到肖怀岳面前,淡淡说:“您若不信,可以去做DNA鉴定啊,以现在的科技发达,我相信可以做到,这个宝宝还真是可怜啊,好不容易有了生命,竟在妈妈体内只存活了几个月,就被自己的曾外公亲手杀死了,您说,这是不是挺遗憾的,嗯?”
肖怀岳喘着粗气,仿佛濒死的老者,他无法相信白落言口中的每一个字,可是在药水的视觉冲击下,他又联想到简铃和白军霆之间的关系,恍惚间,一股刺骨的寒意从背后升腾而起,让他整个人都失去了最初的平静,如缺水的鱼一般躺在太师椅上艰难呼吸。
白落言整了整衣领,面不改色地说:“大哥本来就有弱精症,若他知道,其实他差一点就可以当爸爸,可以有一个健康的小孩,他一定会很开心的,只是,他万万不会想到,是您,他最敬重的外公杀死了他的孩子,我猜,他会死不瞑目的吧,真可怜。”
“别说……别说了!”
肖怀岳难以忍受地大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