牙印很深地留下,泪水也在此时大颗地滚落。
公寓外,雨水无声地下,苍穹尽头黑暗弥漫,看不到一丝残星余光。
白落言的心就像坍塌掉的寂静废墟,凛冬寒风吹拂在他身上,他沉默地抬头,看到方棠的屋子还亮着灯。
那是天地间唯一的光亮。
在城市重新苏醒前,这抹光,可能是他最后的救赎。
真奇怪,他明明被赶出来了,明明心痛难耐,却仍然觉得,能和方棠呼吸到同一种空气,真好。
这个夜,漫长得仿佛没有尽头,当方棠吃饱了睡下,白落言仍然跪在草丛间,他全神贯注地寻找着戒指盒,亦生怕错过那一点微弱的闪光。
他很久很久都没有离开公寓,米色的风衣已经被雨沾湿,尾角染上了泥。
夜色渐深,他留下的剪影仿佛凝固在了雨幕中,成了苍茫大地上微不足道的一个小点。
因为药物,方棠这一觉睡得很好,十点之后他醒过来,雨停了,天是阴沉沉的。
他记挂着昨日发生的事,回了一趟老家,翻出了这五年偷藏在床头柜上的银行卡,大概算了下,有个十多万。
十多万,能做个什么,办场婚礼已属勉强,别提以后的生活了。
怪他之前太短见,没考虑到有天会脱离白家自己生存,钱存少了。
在白家的卡又拿不回来,十多万,要办婚礼还是做生意,方棠犯了愁,他不想委屈简铃,既然要结婚,总得给她一个像样的婚礼和安定的生活,不然,他没法向简铃的父亲开口。
先不管这些,有些事他也得和简铃当面商量。
方棠揣着银行卡出门,在街边的小店里买了套还算能看的衣裳,他提了不错的烟酒,怀着忐忑的心情,到了简铃所住的筒子楼。
上了走廊,方棠一眼便看到了简铃,她今天气色好了不少,人也恬静,坐在门口拿着笔写写画画,十分专注,方棠走近了她还没察觉。
方棠问:“你画什么呢?”
简铃害羞了,一把把画纸捂住,说:“不给你看。”
她抬起头,“你怎么过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