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泽对白落言把方棠又接回来这事倒不像之前那么强烈反对了,他身子一天天变差,很多事想开了,既然管不了,就由他去吧。
老张是唯一一个允许进入方棠房间的人,再回白家,方棠变了不少,不爱说话,也不再笑了,连平时最喜欢吃的甜点和鸡肉也是吃几口就要吐出来,老张心疼啊,抱了狗蛋过来陪着他,以前方棠奶奶过世,他也有一段这样不吃不喝的日子,就是狗蛋陪着他,他才慢慢恢复了笑容。
老张劝他:“小棠啊,想开点,你本来底子就差,这么下去,怎么得了。”
方棠说:“那就死吧,死了,我就解脱了。”
老张垂下了头。
他把桌上冷透的鸡汤端了出去,一会儿,宋医生又过来为方棠检查身体。
他吃了吐,吐了吃,像个失去了灵魂的空壳,没人来看他的时候,他就抱着狗蛋坐在窗边数雪花,小时候,他最怕下雪,一下雪,没有厚衣服穿,只能生生挨冻,现在,他也能坐在温室当中,学着那些诗人一样透过窗户看雪,看云,顺便也看看这个世界究竟何时才会毁灭。
一日,狗蛋大概着了凉,它发着高烧,吐了一地的黄水。
方棠慌了,在房间里大喊大叫,老张匆匆赶来,问他出了什么事。
“狗蛋病了,有没有宠物医生,叫医生过来啊!”
老张为难地说:“小棠,你先别急,二少说了,有事得先等他过来,他批准了,才可以……”
方棠不管:“他过来狗蛋就他妈死了,张叔,你最疼狗蛋了,你帮我喊个医生吧,我求求你了!”
老张是个心软的,看到方棠和狗蛋这样,他也不忍心,可白家除了方棠,没人养宠物,他下了楼,想去问问宋医生行不行,刚到大厅,就遇上了庄舒羽。
庄舒羽腿脚不便,坐在轮椅上,车祸后,他人变得颓废了不少,没了骄傲和自信,每次难过的时候,就会避开外人的眼睛,偷偷来白家看看白落言。
他对白落言的情感是复杂的,有数不尽的歉意,也有对他袒护方棠的怨怪,可他心里也清楚,那日,他被车子撞倒,他立刻就明白了是谁要对他下手,但他说不出口,也没有证据,即便说出来了,也是自取灭亡,那个人能毁他一次,就能毁他第二次,他能活下来,已属万幸。
他母亲一口咬定事情就是方棠做的,不过因为白家有意包庇才被放了出来,庄舒羽也有刻意借这个机会把脏水干脆泼到方棠身上,起码,他还能少一个眼中钉,可庄父却说,白家不会为一个低贱的货色毁了白庄两家的情谊,也根本没有那个必要,既然放出来了,那就说明人真的是清白的。
庄母气得哭了两天,庄父还说,看到方棠的时刻,他也觉得很奇怪,可能那孩子和舒羽太像了,他说没有的时候,他下意识就信了。
听了这句话,庄舒羽简直恨不得把方棠活活剐了。
老张和庄舒羽打过招呼,准备走,却被庄舒羽喊住:“你急匆匆的,怎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