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就是一个政治人物需要的果断了,他和韦滔为了共同对付裴遵庆而走到一起,接成了韦党,随着裴遵庆之死,他们之间出现了互相猜忌的迹象,并不是因为怀疑是对方杀死裴遵庆,而是他们之间结盟的基础不存在了,这就是政治,没有永远的敌人,也没有永远的盟友。
现在李庆安既然已经委托他来主持朝务,那他就必须和韦党划清界线了,张筠不想和韦滔再有过多的纠缠,连请他进书房详谈的心思都没有了。
......
韦滔在府门前等了片刻,这时张府的侧门大开,只见张筠身着正服走了出来,“呵呵!让韦尚书久等了。”
韦滔刚要开口,却忽然看见了张筠身后的马车,侍卫都已骑马准备好了,他不由一愣道:“张兄要出去吗?”
“我正要去朝房拿几本公文,明天就要批给枢密处,没想到韦尚书就来了,真不巧啊!”
韦滔眉头一皱,张筠这些天对政务不闻不问,几时又想拿什么公文了,明显是推脱之辞,他是不想请见自己。
韦滔心中暗叹一口气,他以为张筠还是因猜忌之事对他不满,他来找张筠也是为了澄清此事,这个节骨眼上,他需要得到张筠的支持,裴遵庆既死,那就应该由他韦滔来接任右相,从朝廷的力量格局上看,现在是韦党占优。
就算张筠不想见他,他也要和张筠好好谈一谈。
“那我就陪张兄走一趟吧!我有几句话要对张兄说。”
张筠确实也想朝房整理一些资料回来,他见韦滔不肯放过自己,只得点点头道:“那好,韦尚书请上马车。”
两人坐上了马车,马车启动加速,向大明宫飞驰而去,一百名带刀侍卫骑马护卫在左右,韦滔的马车在后面紧紧跟着。
马车里他们相对而坐,张筠的书童给他们上了热茶,张筠端起热茶慢慢喝了一口笑道:“韦尚书有些心神不宁,这是为何?”
韦滔听他称自己为韦尚书,而不是从前的韦兄,这点称呼上的细微变化,似乎让韦滔感到了什么,他叹了口气,诚恳地说道:“我要向你道歉,上次开会,我言语不当,有些鲁莽了。”
“一点小事,我怎么会放在心上,当时我不是也怀疑是韦尚书下的手吗?事情发生突然,大家都没有准备,一时乱了分寸,这是情理之中,韦尚书不用向我道歉。”
张筠一口一个韦尚书,使韦滔听得格外刺耳,他沉默了一会儿,缓缓道:“不知张兄想到没有,究竟是谁下的手?”
张筠摇了摇头道:“谁都有可能,谁都不可能,新党、韦党、安禄山、李亨,可没有证据,我想件事最好就不了了之,给他一个身后之名,也算是给裴家交代了。”
韦滔沉默了,只听他喃喃地自言自语道:“不了了之,只怕裴家不肯同意,他也不会接受......”
他声音越来越小,最后几近不可闻,张筠瞥了他一眼,笑问道:“怎么,韦尚书知道真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