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烧退不下去,需要输液,针扎入血管,一个人坐在走廊的椅子上,输液的速度调到最快。
医院人来人往,有生病的孩子、老人,有跟他年纪一般大小的青年,家人陪同,尚且在说笑。
裴西洲闭上眼睛,浅薄的日光落在他身上,皮肤白到病态,睫毛却显出格外柔软的质地。
已经连轴转几十个小时,闭上眼睛,眼前闪过毒枭、运毒马仔、下家、毒瘾犯了的吸毒者,各种线索脉络织成密密的网。
可是到最后,只剩下刚才在缴费处听见的声音。
——你又不是开银行的。
——总不能不救吧。
如果那年,妈妈能遇到和她一样的医生,结局会不会不一样。
南风找了一次性水杯、倒热水过来的时候,裴西洲人已经返回市局加班。
他生病了难道也要去工作吗?不会被人嫌弃把人传染吗?
或许,他已经提前回家了?
南风顶着风雪下班到家,已经是晚上八点。
玄关处有一双干干净净的白色板鞋,主卧有暖暖的光从门缝渗出。
客厅茶几上,放着玻璃杯和几盒感冒药。
他退烧了吗?有没有好一些?已经睡了吗?
南风给妈妈发微信:【妈!之前我咳嗽,你给我熬的超管用的梨汤是怎么煮的?】
南风妈秒回:【你感冒了?怎么样严重吗?】
南风:【不是我,是我的室友。】
南风妈是个热心肠,把食谱发给南风:【一定不要自由发挥知道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