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怜三娘子一双小脚,外头又下着雨,坐在轿上还好,一下轿,怎么走得动?我只好背着她过来,磕磕盼盼,摔了好几跤。”
“要是我们薛家的老主人还活着,就是借他们十个胆子,也不敢动咱们娘子一根手指头。”
絮因平日里那样掐尖好强的人,此时说到哽咽:“这算什么事啊!”
一旁的薛令姜握着茶盏的手紧了紧,也红了眼眶。
月牙儿起身,给她俩茶盏添了水,叹了口气:“哪有这样做的?”
絮因抹了把泪,咬牙切齿:“别以为我不知道他们赵家在想什么。早年订婚的时候,就是巴结着我们家老主人,那个时候说的比唱的好听呢!现在是什么样子?赵太太身边的婆子满府里到处说闲话,说什么原本赵老爷能升迁的,就是因为和薛家结亲,被连累了,倒还降了一职!我呸!”
这个时候,六斤怯生生道:“水烧好了,可以洗澡了。”
月牙儿起身道:“先去洗个澡,换身衣裳,别伤了身子。”
絮因忙扶住薛令姜,两人依偎着跟着六斤过去。
见两人走远了,柳见青拉住月牙儿的衣袖,牵着她到房间里,合上房门说:“她可怜,我知道。可这大半夜的从赵府跑到我们这儿算怎么一回事?赵府家大业大,真同他们惹上干系,我们难道就好过了。”
月牙儿无奈道:“可她在这里,着实没有地方可去了。”
“我可提醒你,”柳见青在椅子上坐下:“她也没同人和离,这换作乡下人家,叫逃妻。抓回去是要跪祠堂的。”
“哪里就那么严重呢?他们赵府做事做到这么绝,真捅出去了,未必就脸上有光吗?”月牙儿想了想,说:“这么晚了,就让她们主仆两好好的睡一觉。就算赵府的人这下子没反应过来,最迟明天早上也会追到这里来的。到时候再好好与他们掰扯掰扯道理。”
她既然这样说,柳见青也不好再继续反对,只能依着她这样行事。
等到薛令姜她们洗完澡出来。伍嫂和六斤已经将那一间空余的客房打扫好了。换上了新被褥,还熏了香。
“这些被子都是天晴的时候新晒过的,很干净。”伍嫂看着薛令姜,目光很柔和。虽说两人身份悬殊,岁数也差了不少,可她到底对薛令姜有一种感同身受之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