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雷响了一声。
乌云滚滚,将天光藏起来。杏花馆也随之暗淡。
这样急的雨,怕是不会有新客人登门了罢?月牙儿往窗外看了一眼,转身,取出火镰,用火石点亮艾绒,燃了三盏小烛台。
“真是不好意思,”她有些难为情,向两个客人说:“今日倒是天公不作美。”
袁举人摸黑吃完一个春笋灌汤烧麦,爽朗大笑:“这是天公留客呢!”
他吃得开心,文人心性,起身推开窗,吟啸道:“莫听穿林打叶声,何妨吟啸且徐行。”
“这词应该用羽调。”苏永一抹唇边浮沫,附和道:“该这样唱”
只见他腾一下起身,脚往前一瞪,手一捏,起范儿唱道:“莫听穿林打叶声,何妨吟啸且徐行。”
吴语一出,自有一番闲庭信步的姿态。
袁举人听这一句,便知这年轻人有几分功力。
“阁下这唱调,有几分意思,请问尊姓大名?”
苏永腼腆道:“在下不才,是个新唱昆腔的,免贵姓苏,名永。”
“你竟然是苏永?”袁举人抚掌道:“后生可畏,后生可畏。”
月牙儿听他们说话,不明就里,兴致冲冲插嘴道:“这位苏公子很有名吗?”
袁举人颔首笑道:“他去吴王府上唱过昆曲,你说有不有名?”
“那自然是唱的极好的。”
月牙儿笑盈盈将烛台依次放在两人桌儿上:“我这杏花馆何其有幸,第一日开业便遇见两位贵客。”
她转身从柜上捧下一小坛酒,边揭开便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