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子咧嘴一笑后反讥道:“那你又叫我黑子。老子黑点又怎么啦,翠花楼的娘们不照样对老子抛媚眼吗?”
“哈哈哈........”
听到这里,周围的夜不收们都笑了,胡子也忍俊不住道:“抛媚眼?那些婊子是在对你的银子抛媚眼吧,你啊。一有几个银子就全他娘的仍给翠花楼的那些婊子了。就你那德行,还在城内置办一块地,你的银子能留在身上十天就算你有能耐!”
“你.......”
黑子的胸脯急剧的膨胀着,气鼓鼓的他瞪着胡子,大有一言不合就动手的意思。
看到黑子着急的模样,胡子得意的笑了,“小子,抡起嘴皮子你还差得远呢,敢跟老子斗嘴?”
就在他们斗嘴的时候,一个声音在旁边响了起来:“好了,你们都别吵了,咱们是平安回来了,可还有十多名弟兄折在那边呢?有什么好得意的,回去后将这批货处理掉,将银子分给战死兄弟的遗孀才是正经,你们还有精神议论什么翠花楼,臊也不臊!”
这个声音一响,众人都不吭声了,他们出城时有近四十名兄弟,可回来时就只剩下了二十多骑,余下的都折在了北边。
说话是是一名年约三十四五岁的汉子,一连横肉的他让人看起来就害怕,说话的人是这队夜不收的头领范武吉,此人在夜不收里干了十多年,威望极高,故而一说话众人都不吭声了。
过了良久,胡子才小心的问道:“武头,往日上头都是约束咱们不得往北边探查,怎么今儿却一连拍了十几拨兄弟往北边而去,还特地要求让咱们将北边的情形探查出来,越详细越好,难道祖大人又要打仗了吗?”
“是啊大人!”看到胡子呆了头,一旁黑子也说道:“现在大明没了,咱们边军就像没娘的孩子,连饷银都已经有好几个没有了,不少弟兄家里都快断炊了,这样下去可怎么得了啊!”
“好了!”武吉很是不耐烦的打断了他们的话,“上头的意思是咱们能揣摩的吗?咱们好好的干咱们的差事就好,其他的甭管那么多?”
虽然武吉的语气很恶劣,配合着他满脸的横肉显得很是凶神恶煞,若是一般人肯定会被吓得不轻。但跟着武吉好些年的夜不收们却没有被这些表象给吓住。在没有战事的时候,武吉还是很好说话的,胡子策马来到了武吉身边陪着笑脸道:“武头,听一些兄弟们说,祖大人前些时候领着城内的将军们一起去了山海关,据说是要前往京城呢。这是不是说咱们日后要归顺大华了?”
“你这个憨货,赶紧住嘴!”
武吉吓了一大跳,习惯性的四处张望了一下。发现周围都是自己的兄弟,这才低声喝道:“胡子你这个混蛋,你要作死吗?这种事也是咱们这种小兵能议论的?若是让大人听见,你有几个脑袋够大人砍的?”
胡子撇了撇嘴道:“得了吧头,大人们才不会理会咱们这些人呢?他们现在是泥菩萨过江自身难保了,要是再不发饷银兄弟们连哗变的心思都有了,依我看啊,既然皇上禅位给了大华,那大华就是咱们名正言顺的新朝廷了。那些大人们又不傻,他们才不会硬挺着呢!我看啊,用不了多久咱们城头的就得换一面旗子啰!”
胡子的话说得是阴阳怪气。但是武吉却难得的没有训斥他,只是默默的骑在马上想着心事。
今年四月过后,后方就再也没有为锦州运来过一粒粮食、一两银子,昔日精锐的边军此时就像乞丐一般,连饭都吃不饱。
眼看着城内的守军军心越来越不稳,若非祖大寿在锦州一带威望崇高无比,低下的士卒们早就闹起来了,但即便如此,士卒们也是怨声载道。毕竟他们许多人可不是一人吃饱全家不饿的主。他们可是世代居住在锦州的居民,若真没了饷银,他们全家都得喝西北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