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麦黑着脸离去,李少朝不由得松了口气,颠颠地又去寻徐静讨妙计,看看怎么能再要些马刀回来。阿麦气得大,却被徐静一席话便浇灭了火。
徐静极无耻地说:“脸面这种东西不用就是费,再说了……”他捋着胡子,又不不慢地说,“只有提前把斥候队装备好了,年后你才好用。”
阿麦听得一怔,下意识地问:“过了年要有战事?”
徐静神秘地笑笑,瞅向阿麦,问:“你怎么看呢?”
阿麦思量片刻,答:“卫兴新来,眼下又要大雪封山,年前是不会有作了,过了年,怕是会有布置。只不过,唐将军那里烧周志忍粮草都不能引鞑子西,还能想什么子?”
徐静笑笑,说:“你可知卫兴脾气?”
阿麦摇头:“不知,只是在船上见过几次,看着像是有些心机,不过他曾在泰兴城外和常钰青较量箭,却是过于争一时意气了。”
徐静笑:“你既已看出这点,你想他还会甘于伏在乌兰山等鞑子山吗?”
阿麦吃惊:“难不成他还要出乌兰山?”
徐静捋着胡子:“且等着看吧,不过年后,自会有信了。”
阿麦素知徐静脾,见他如此说知再问也是白搭,脆也不再问,只默默地把营中的训练强度又加强了不少。
营里那些士兵每里累得要死要活,可要抱怨却也无从抱怨,麦将军都以作则地跟着大伙一起练呢,你一个小兵还能说些什么?你见过每里跟着士兵一起练的将军吗?没见过吧?那就得了,接着练吧!用第四队第八伍的某个曾读过半年私塾的士兵的话来讲,那就是“咱们将军把大伙当狗一样训呢,打起仗来像狗,跑起步来像细狗,等晚上收入了帐就如同死狗一般了”。
当时第四队的队正王七正离着不远,听了上去就给了那士兵一脚,骂:“浑蛋玩意儿,这话你也敢说,也就是咱们将军脾气好,换了别人,你都得给打熟了!”
那士兵捂着老老实实地去训练了,王七却转头对边的同僚解释:“你不是咱们第四队的,你不知,想当初咱家大人还是第四队的队正的时候,就和咱们说过当兵的两条最重要。胜,咱们追鞑子跑,追上了才能杀敌;败,鞑子追咱们跑,咱们也只有跑得快才能保命。”
那同僚听得一个劲儿地点头称是。
王七却又满脸疑地自言自语:“他奶奶的,你说他咋知咱家大人跑起来跟细狗一样呢?”
这回,同僚没敢点头。
阿麦这么卖命,也让营里的其他军官很不适应,虽然都知自家大人就是靠拼命拼出来的,可是这都一营主将了,怎么说也得注重个人形象了吧,不着再整天跟着一伙新兵蛋子舞刀外带负重越跑的吧?
看着阿麦在校场之上把一把大刀舞得虎虎生风,王七不无惋惜地叹:“唉,真可惜了咱家大人这副儒将的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