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绍义沉默片刻,又问:“你和他约了什么?”
“约他扎营之后在山里转上一转。”阿麦答,“自从翠山开始,他屡次欺我,在船上更是几乎要了我的命,我怎能轻易饶他!不管他是真蠢假蠢,我先揍他一顿出气再说!”
唐绍义听了却沉下脸来,训:“不可任意妄为,这种人躲着他便罢了,惹他做什么!”
阿麦低头不语,只随意地转着手中的马鞭耍着。唐绍义见她如此,怕她不肯听从,又厉声说:“卫兴新来,你惹他帐下参军,岂不是给他没脸?再说你既已看出此人多半在装傻,何必又去招他,只暗中防备着他便是了。你只想去揍他恨,如若不是他的对手,岂不是要自己吃亏?”
子午书屋ziwushuwu#com
阿麦见唐绍义严词厉,只得应了一声“知了”,心中却想就是因为他是在装傻,才更该抓着机会收拾他一顿,让他有苦说不出,不然以后他若是不装傻了,怕是反而没了机会。
阿麦这句话答得心不甘不愿,唐绍义又怎么看不出来,于是又唤:“阿麦!”
阿麦抬头,向唐绍义出一个极灿烂的微笑,答:“大哥,我知了。”
唐绍义看阿麦半晌,最终只得长叹一口气,无奈:“他既惹了你,我想与你出气便是,你不得自己去招惹事端!”
阿麦大喜,看一眼四周,突然驱马贴近,从马上探过来凑近了唐绍义低声说:“大哥,等晚上咱们偷偷用袋装了他,揍他个鼻青脸肿如何?”
唐绍义被突然靠近的阿麦惊得一怔,眼中只看到阿麦脸上的肌肤细腻光,别说胡须,就连孔都微不可见,一时瞧得呆了,至于阿麦说的什么则是全然没有入耳。
阿麦那里还浑然不觉,犹自说着心中计划,半晌不见唐绍义反应,这才诧异:“大哥?”
唐绍义一下子惊醒过来,顿时觉得脸上火烧一般,忙移开视线看向别,斥:“胡闹!”
阿麦一怔,不知这唐绍义为何会突然翻了脸,见他不言不语竟然独自向前而去,只他是真火了,忙追了上去赔着小心说:“大哥,我错了,我不去寻他烦便是了。”
唐绍义听阿麦如此说,脸上更觉火辣起来,又不好解释什么,只得继续沉默不言。阿麦见他如此,心中更觉奇怪,不知哪句话得罪了他,明明刚才还好好的,现如今却跟少年人一般耍起脾气来。
其实这也怨不得阿麦,若是以前的唐绍义如此表现,阿麦或许还能往男女之别上想上一想,毕竟那个时候的唐绍义就算不白净,但心里若是有了什么念头,脸上好歹还能看出些面红耳赤的迹象来。而如今唐绍义几乎整里长在马背之上,那脸早已被太晒得黑中泛红了,他这里虽已觉得脸上火,可在阿麦看来,他那张黑脸丝毫没有变化,又怎么会想到别去。
两人一路沉默,没话说自然就不由自主地加快了行路的速度,不一会儿便已能看到前面的大队人马,唐绍义这才勒住缰绳,回头看向一直跟在后面的阿麦。
阿麦见他回头,忙说:“大哥,你先走,我等一等再追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