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菜单的正上方有一行蝌蚪大小的字：进肆食鱼，食鱼市鱼，市鱼方可出。
大致意思便是进了这家店就要吃鱼，吃了鱼才能买鱼，买了鱼才可以出去。
我突然笑叹：“老板娘真会做生意。”
女人笑得开怀，没再询问我们的意见，自行走到案板前，将剁了头的鱼让入盘中，端上了桌。
此鱼真的就是刚被剁了脑，没经过任何内脏处理，未煮未蒸更未进油，这估计只有小逆敢这么吃。不过随后上桌的东西倒是让人大开眼界，说是吃鱼，桌上除了那条无头生鱼外还有其他的佳肴。
女人对餐具、上菜流和菜肴的摆设似乎很有讲究。将鱼尾指向我们，因为鲜鱼肉由尾部易与骨刺剥离。另则将带骨肉放在净肉的左边，饭食放在我们的左手方，肉羹则放于右手方；脍炙等肉食放在近旁，葱末之类放得远些。
令人惊讶的是随后竟然还上了酒，鬼影如仆人姿势摆放酒壶酒樽，将壶嘴面向客人，随后恭敬地退到一边，再消失不见。
我凝视桌上的饭菜许久，却未曾动筷，菜品很多，肉也很丰盛，只是无一不是生食。
勉强喝一口小酒，一股淡得容易被忽略的花香味在味蕾上绽放。我不动声色的将酒放下，看向狐九面前盛满的酒，想起他爱酒的嗜好。
“伤患就别喝酒了。”边说边将他面前的酒拿到自己面前，又给自己倒了满满一杯。
狐九知我不喜酒，见此番举动不由多看了我几眼，目光最后在那壶酒上停下，瞳孔微动，继续贯彻着食不言寝不语的良好习惯。
曼佗罗的味道混杂着酒精在味蕾上兴奋地跳跃，我趁喝酒之际抬眸瞥向在一旁也不知在忙些什么的老板娘，暗自打量四周，这片区域跟来时看到的一样，穿过这里又是一条复杂的路，从店里根本无法看出下一家是什么。
狐九放在桌底的手突然握住我，像之前在水中一样在我手心上写了几个字。
鬼痞。
鬼痞，一个介于冥界与妖界的种群，群体非常小，估计就是我们身处的这片地域，他们似鬼非鬼，似妖非妖。他们的出生以鬼魂的形态示人，能化作人形的就跟这老板娘一样，长得不伦不类，化不成人形的便属于鬼痞的最下等，只能为人形鬼痞端茶送水，任劳任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