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我记忆尚未恢复前,我不承认你是我丈夫。”
“可你却否认不了你是我妻的事实。”另一只手宠溺地轻揉我的头发,唇间笑容难收。
青衣雪地,一前一后,十指相扣,前者含笑春风,后者静默淡然,环侧四季相绕。
“这里的四季是你最喜欢的样子。”他一个人静静地诉说我不曾记起的故事,“你说,你希望时间永久停留在那一刻。后来我做到了,你却不在了。”他回头微笑,笑里的温暖十分容易感染,“幸好,我还能找到你。”
“若是没等到呢?”
“若是没等到,就会像那座狐雕一样。”化作原形,静坐于冰天雪地,独守冰台红衣,直到风雪将自己冻结,直到呼吸与她一同凝固。
“在梦里,我们并不是恋人。”
“后来便是了。”
“如若梦境所述属实,那么前世的我们应该是主仆。”我清幽地念出梦李关沐说的誓言,“城下人,一双魂。城不毁,必永随。”忽然血黑色花印映入脑海,那个手腕有花印的男子,梦里梦外都在寻找的人。我反握他的手,将袖口上移,手腕白皙,同上次怀疑他时一样,什么也没有。
“你在找黑色之印?”他将手抽回,“城毁言灭。”黑色之印将两人一城相连,当城池倒塌之际,也是封印销毁之时。
他的话让我心中一颤:“你说的城,可是……”
“如你所想,瘾城。”他一字一句地诉说,字字敲打心扉,每一个字都尤为真诚。
自我为妖以来,我便一直于瘾城生存,灵魂驱使我守护那里,可我却一直不明白这是为何。当多年过去,世态境迁,我无聊于此,另谋生计,开花店取乐,也始终放不下这座城,花店的后门永远通往瘾城中央。锦奈曾问过我,为什么如此执于瘾城,高处不胜寒,熟悉的面孔早已换过一批又一批,要说留念也没有太多留念了。
“既然忘记了我,为什么还守着瘾城?”他的话步步逼近,却让我不知如何回答。
我想,这已不是留念,而是内心深处的执念,守着这个名为瘾城的地方,至于最初的原因,早已不记得。
“不知道。”
“我来帮你回答。”指尖轻微勾勒眼前人的轮廓,“因为瘾城是我们的家,我们的信仰。”
这一望无际的白雪似乎走不完,两道大小不同的脚印汇成一条线不断地延伸向远方,声音清冷,随着风雪飘落进身后人的耳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