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何时起,笙箫停了,所有的人都痴痴望着大鼓上的月下霜雪凝化的身影,不敢喘息,不敢眨眼,生怕会错过任何一个瞬间。
雪色的菱纱,血色的长缎,交织在一起如同一幅晕开的浓墨。
雪色中盛放的血莲,融化在鲜血里的寒雪……亦或者是,玉足踏雪,翩跹惊鸿的神君俯下身子轻嗅如血寒梅的芳香。
柳云锦淡淡笑着,她不知君颐跳舞亦如如此祸国殃民,不同于女子的妩媚妖娆,他起舞时只叫人感到一种纯澈高雅之美,就似那漫天落下的霜雪,极尽姿态洒脱,不落凡尘之俗。
香炉中的香柱还未燃去一半,铜铃早已超过了一百二十响,或许根本没有人再去记,再去数,只将所有的心神奉给月色下翩跹影迷离的那一抹神魂。
只有绝世之舞,无笙箫相和岂不可惜。
柳云锦从鼓前少女的身边拿起一支玉箫递给了冷月,示意他给君颐伴奏。
同为男人,冷月也看痴了,被玉箫戳了一下,才收回心神合上了一直张开的嘴巴。
萧声再起,清冽明澈,如青竹流泉直上云霄。
在萧声之中,佳人踏着月光走到大鼓前面,朱唇轻启,缓缓而念。
“今夕何夕,溯雪流风。”
听到她的声音,大鼓上的惊世身影微顿。
四目相对,只有无言的情愫流淌而过。再舞时,他脚下的步子交错,越舞越快。
雪色,红色似是要融合在一起,成为这一夜最难忘怀的盛景。
“清如玉,玉无双,寒雪之色倾国色。”
“苍天有月,月似君兮。”
这是《荒洲经》上对天神的描绘,此情此景下,他比天神更适合这样的描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