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热的汤药浸润了唇色,吴裙喝完最后一口便见面前突然多出颗糖果来。
这是茶馆中最常见的芽糖,甜的腻人。
雪衣美人弯了弯唇角:“这是给我的?”
她语气欣喜,显然是欢喜极了。
祁进轻轻笑了笑:“怕你不吃药。”
穿着蓝白道袍的青年语气淡淡温柔,眼中也只有那榻上的姑娘一人。
这世上便是顽石也会开花,祁进之前一直在犹豫,此刻却似下定了决心:
“阿裙。”
听闻旁边人轻唤,吴裙微微回过头去。
那芽糖甜甜的,压下了药味苦涩,乌发美人面上也展了笑颜。
祁进握剑的手紧了紧,慢慢抬眼:“阿裙,无论你未婚夫是谁。”
他说到这儿嗓间干涩,在看到那干净柔软的眼神时冷漠的面上渐渐柔和:“你退了婚,我们成亲吧。”
这话沉吟温柔,吴裙转身瞧着他却一句话也未说。
祁进慢慢垂下眼,隐于袖中的手握得紧紧的。那原本修长苍冷的手指上尽是烫伤,看着丑极了。
男人目光暗沉,却忽觉清淡的雪莲香气轻轻拂过鼻尖,身体不由僵了僵。
“我喜欢为我受伤的男人。”
吴裙轻轻笑了笑,安静柔顺地靠在他肩上,静敛的眉眼比窗外的海棠还要艳丽,只消看上一眼,便是那泥根下万死不辞的骨魂。
天暗了下去,药庐中宁静安然,可外间却并不平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