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有了太傅之后,吴裙倒也不似往日惫懒。
她生时尊贵,隋帝为免其烦忧,那些寻常帝女要学的东西却是很少触碰。多是尤着兴趣来。
这么正式上课也是头一次。
裴矩来时便见那小公主正襟危坐地持着书坐在案几前。
不由轻轻咳了声。
殿内女官们唇角弯了弯却是不敢笑出声来。
吴裙新梳的桃髻蹭在桌上已有些歪了,手里书册竟也是拿颠倒的。
此刻听了那带着沉沉笑意的声音,迷迷糊糊地睁开眼来。
许是睡得久了,那双清软的眼睛里湿润润地,朝露似的玉珠挂在长睫上欲落不落。
“公主几时起的?”
裴矩清了清嗓子,笑意清淡的问。
嬷嬷看了那正揉着眼睛的小公主,心下软了软:
“公主未免让裴大人久等,卯时便起了。”
卯时不算早,可对于锦衣玉食的吴裙来说便已是极限。
裴矩摆了摆手,那嬷嬷便已退下了。
心中却还希望那芝兰玉树的裴大人不要像朝中那些腐士一般与九公主为难。
吴裙放下书册,微微眨眼看着年轻太傅。
勾尾处轻翘的弧度竟是缓缓弯了起来,像月牙儿似的,柔柔的撒娇。
文帝平日里最是受不了这样的眼神,每次小公主这样一笑,她想要什么,他便都给了。
裴矩却似视而不见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