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每日坐在床边,眼也不眨地盯着床上的人看。好像只要他稍稍别开视线,那丑陋的侏儒就会从世上消失。
他坐在那,时不时就要伸出手去探一探小祝额头的温度。
安静的侏儒,蜷缩在冬被里,只有呼吸声一下比一下更沉重。
建阳帝的手指,颤抖着,慢慢连身体也跟着颤栗起来。
他好怕。
真的好怕。
可除了国师,他不能跟任何一个人说他怕。
“小祝……”看着侏儒潮红的脸,建阳帝将脑袋垂下去,一直低到他身上。
隔着被子,小祝的心跳声沉闷而无力。
建阳帝瘪瘪嘴,几乎要哭出来:“你快醒醒。”
如果没有小祝,他一个人要怎么办?
建阳帝不敢想,也根本想不出来。
他擦擦眼角,去看边上的掌印太监:“国师为什么还不来?”
昨儿个半夜,国师离开后,掌印便来了。建阳帝虽然不想让掌印留在这里,但人是国师亲自叫来的。
国师说,小祝病着,寝殿内不能不留人。
建阳帝能杀人能行军能动刀,却不会照料病人。
哪怕他不服气,也没有办法。
他连药也不知道怎么喂。
眼瞧着掌印熬完药,将漆黑的药汁端过来,建阳帝又问:“他是不是不想来?”